刘璝见状,赶忙劝道:“二位将军皆为当世豪杰,何必为一时意气,在此争个高下。今日之战,双方皆已疲惫,士卒死伤众多,实不宜再战。
况且天色将晚,夜战之众,恐有误伤,乱了阵脚,反折损自家精锐,倒不如先行罢兵,待来日重振旗鼓,再于阵前一较高下,既忠君之事,亦保全士卒,岂不两全其美?”
赵林闻言,哈哈大笑,言道:“吴将军,明日可敢阵前决斗?”
吴兰闻言,脸色铁青,咬牙道:“我为统军大将,非好勇斗狠的匹夫。”
赵林闻言,笑意全无,冷声道:“你我虽是敌对,赵某却不曾失了礼数,阁下屡屡欺辱于我,莫非当真以为赵某奈何你不得?”
吴兰咬牙道:“汝待如何!”
赵林见此人果真油盐不进,又屡次三番直呼其名,或于阵中悬赏赵林首级,或此时会面之际,辱骂匹夫,赵林忍让三番,此人还在挑衅,当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遂单手高举长槊,高声大喝曰:“贼子欺我太甚!今日便死战不休!必斩汝首级,以泄我恨!”
吴兰闻言,亦大喝道:“战便战!我怕了你不成!”
就在二人欲各自打马回阵之时,西面蜀军忽然起了一阵骚乱,四人皆向西看去,只见蜀军阵后有数百骑驻马于矮坡之上,在夕阳的红光照耀下,依稀可见人马具装,玄甲如墨,枪矛高举,已是做好了马踏敌阵的准备。
吴兰见状,猛的回头谓赵林曰:“赵林!即便汝有数百骑卒,三部人马不过两千之数,我却有六七千人,三倍于汝,此战必胜!”
话音刚落,大路南方忽有号角声吹响,五千蛮兵满山遍野奔袭而来,散阵立于破军营左右,沙摩柯打着赤膊,身上缠满绷带,扛着铁蒺藜骨朵立于阵前,虽是有伤在身,但是与身旁寻常蛮兵身高一对比,显得更为高大壮硕,直如小巨人一般。
吴兰方才口出狂言,言道三倍兵力差距,必能取胜,谁知打脸来的这般快。
正欲咬牙再撂下狠话,刘璝却早看出吴兰深惧赵林。
先是领十余骑卒来中央搭话,又言辞之间故作挑衅,皆为忌惮之故。
此时见吴兰已然有些骑虎难下,遂出声言道:“我等皆有君命在身,岂可因一时意气而兴兵?
今日天色已晚,实不宜再战,不若从赵将军之意,暂且罢兵,来日再决胜负,如何?”
赵林闻言,环视己方将士。
瑶族断后蛮兵只余五百人,且人人带伤,又鏖战半日,疲惫不堪。
麾下重甲精骑亦奔袭半日,人尚可堪一战,马儿却都疲惫,这可都是极为稀缺的北地战马,在此时,战马可比人贵,若是勉力一战,恐多有折损,得不偿失。
沙摩柯亦全身带伤,五千蛮兵疾驰而来,有许多士卒尚且没有喘匀气,亦不可仓促交战。
既如此,赵林便从其言,朗声道:“我主刘皇叔以仁德之名广传天下,林挥军北进,只为请刘益州让贤,非与益州官民为敌也。”
言罢,又谓吴兰曰:“你我虽各为其主,然今日阁下设伏杀我三千袍泽兄弟,此仇赵某记下了,来日沙场再见,必报此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