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达日阿赤大笑。
他虽面色狰狞,但笑声中却多了些无奈和不甘,“想不到我达日阿赤,竟会死在一群鼠辈手中!”
“鼠辈亦有鼠辈的作用。”
这时,一匹战马缓缓从夜行校尉的人群中走来。
“是你!”
达日阿赤顺势望去,脸色一变,沉声道:“怎么可能……”
血尉瞥了来人一眼,轻声道:“我们可未泄露你的身份,这可是你自己出来的。”
“无妨。”
来人神色淡漠,语气平淡。
达日阿赤怒吼:“格木尔,你如此行事,可对得起王爷的栽培!”
格木尔下马,轻声道:“我十八岁入亲王府,但你可知,十八岁之前,我又在何处?”
达日阿赤咬牙,握紧斩马刀,“所以,你这是准备背叛王爷?”
“即无效忠,又何谈背叛?”
格木尔看向达日阿赤,“还有一事,我并非黎人。”
“什么!”
达日阿赤闻言,面色剧变。
他之所以信任格木尔,不仅是两人皆出身亲王府,其中黎人的身份也是信任因素之一。
若格木尔是汉人的话,他定然会对其有所防备,更不会离开幽州城。
“准确的来说,应该是我的父亲是汉人,生母是黎人。”
格木尔自顾自的说着,“故此,我也有着黎人外貌的特征。”
达日阿赤大声道:“不可能,就算是这样,你也瞒不过亲王府的!”
“是吗?”
格木尔缓缓转身,沉声道:“可对于世家而言,伪造一个黎人身份,应该不难吧?”
“你是世家的人?”
达日阿赤瞳孔收缩。
“哎……”
格木尔轻叹,“达日阿赤,你我相处多年,情分还是要讲一些的。你方才说不想死在鼠辈手中,那么我便成全你。”
说话的同时,格木尔拔出腰间弯刀。
“就凭你?”
达日阿赤冷笑,眼神中充满了不屑。
“唰唰……”
数道破空声袭出,几支弩箭射中达日阿赤的四肢,连同他胯下战马也中箭倒地不起。
达日阿赤摔落在地,面色痛苦。
但他好歹也是边军猛将,强忍着疼痛,未喊出声。
一名血尉上前,一脚将达日阿赤手中斩马刀踢开,转身看向格木尔,“猎物已失去獠牙,该你上场了。”
“格木尔,你个懦夫!”
达日阿赤大吼,口中不断溢出鲜血。
“君子不立危墙,你既必死,我又何须冒险?况且……”
格木尔迈步上前,举起手中弯刀,“由我亲自来杀你,已是对你的最大恩赐。”
说完,手起刀落。
达日阿赤首级被斩落,断颈处鲜血直喷。
夜行校尉们相视一眼,并未再次停留。任务既然已经完成了,那他们自当离去。
杀手和雇主之间的关系很简单,只有筹码。
待夜行校尉离开,副将策马上前,下马道:“赶紧将此事汇报主人吧,若主人知晓后,定会……”
不待副将把话说完,格木尔手中弯刀挥动。
‘噗’的一声,副将首级落地。
“你说得对,主人知晓后会很高兴。”
格木尔看向副将尸体,“可主人说过,此事事成之日,你也得死。”
“啧啧……”
这时,一男人缓步走来。
他身穿黑青袍,腰佩长剑,“陈兄可真是可怜啊,只因生母乃黎人,此时却只能对自己生父称作主人,就连喊爹的资格都没有呢。”
格木尔闻言皱眉。
“哎呀呀,这世道真是不公。”
男人约三十岁的年纪,走到格木尔身前,止步道:“陈家宁愿把这江山交给红巾军的朱十六,也不交给你。这是不是说,陈兄还不如一个外人呢?可这又是为何呢?难道出身真的那么重要吗?”
“相处数月,在下还不知阁下身份。”
格木尔看向男人,沉声道:“阁下可是说过,待此事事成,会坦言相告的。”
“那是自然。”
男人手握剑柄,遥望这大好山河,“乱世之下,唯我纵横!”
……
十日后。
一则消息传遍北黎:陈九四红巾军抢夺薨河矿,达日阿赤率兵驰援,回城途中,被陈九四所设伏兵斩杀。
黑龙寨中。
“达日阿赤死了?”
马三看着这道消息,整个人都懵了。
“有意思。”
秦凡双眸微眯,“果真是暗流涌动,一方动,八方乱。”
陈九四在得知此事后,气得他只骂娘。
如若此事真是他做的,那也就罢了。
可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别说达日阿赤了,就连薨河矿都不是他抢的啊!
朱十六得到消息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