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谢夫人登时语塞了下。
姜遇棠的喉咙干涩,声音嘶哑。
她紧握着手指,眼睫颤抖地看向了大厅内的这一众人,又接着说道。
“后海那边,有不少人看到了我回马车,去给祖母拿披风,披风也就在现场,你们若是还不信,尽管可以去调查。”
姜遇棠一个人狼狈站在墙壁前,脸颊红肿,双目悲切,用证据澄清着自己,季临安看到这样无助的她,心中一痛,很想要去保护她。
“我有看到在现场看到姜太医拿回来的披风。”季临安的拳头紧握,冷声证明。
谢家人都面面相觑。
季将军都发话了,那这还真不是姜遇棠做的啊……
然而,谢夫人却没当回事,没有丝毫伤到了姜遇棠的愧疚。
“那也是你看护不力的缘故,谁允许你离开老太君半步的?”
她的眼神凌厉,指责道,“而且,这都什么时候了,老太君还在里面生死未卜,你不担心替她老人家祈祷也就罢了,居然先在这里撇起了干系。”
谢夫人当然不是真的担心谢老太君。
而是谢朝雨因为姜遇棠不能回来,和连日来被堆压的怨气,终于有了发泄的地方。
谢行之的眼神狠厉,“娘,她就是这样,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黑心肝的东西,真是白瞎了祖母对她这么好……”
又有人接话。
“明知道老太君身子不好,还故意支开下人,自己也不陪伴在旁,谁知道究竟安的是什么心思?”
“……”
那些声音还在继续,化作锋利的刀刃,仍在继续戳着姜遇棠那颗柔软的心,接受着那些愤怒的视线。
姜遇棠的脊背无力,抵靠在了背后冰凉的墙壁。
看着大厅内的这些人,她突然感觉无比可笑,心底里泛起了一股刺骨的凉意,蔓延到在了四肢百骸,身子是彻骨的寒冷。
就在上一刻,姜遇棠还在以为,自己证明了清白,谢家人对她的态度会有所好转,不再继续围攻她而松了口气……
可在现下,这抹想法被他们近乎残忍的撕碎,再一次的叫姜遇棠认清了她在这个大家庭的地位。
“你就是故意不想好好照顾老太君的,如今被我们说中,猜对你那龌龊的心思,就无话可说了,真是不要脸。”
谢行之讥嘲一声。
他看着姜遇棠就来气,没忍住来到谢夫人旁边,想要推姜遇棠一把。
然而,谢行之的手才伸出,大厅门口又有人来了,是收到消息赶回来的谢翊和,以及他的父亲,安国公。
谢行之的动作尴尬停滞在了半空中。
谢翊和的面色冷冷,看了过来,却也只是一眼,便漠不关己收回了视线,他对着谢夫人问,“祖母怎么样了?”
谢夫人赶忙回答。
谢行之差点以为他大哥会护着这毒妇呢,搞了半天,原来是虚惊一场,干脆也不推了,直接重重一脚踹在了姜遇棠的小腿上。
顷刻间,人趔趄的倒在了地上。
谢翊和没有分心。
他的侧影高大,落下一片阴影,却未投射在姜遇棠的身上分毫。
姜遇棠好像与一切声音和痛意隔绝,在这个大厅成了个透明人,她的双目空洞,慢慢屈膝,抱住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