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然扬手,在自己脸上重重扇了两个巴掌。
熄灭了灯火后,满心烦闷的吕氏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越想越气,越想越难过,怎么也无法入睡。
可她又不敢再去为太子奉茶,否则定会让他不悦……
尽管内心痛苦不堪,但她对朱标与朱棣的谈话内容愈发好奇。
直觉告诉她,此事非同小可,且极有可能与寿宁宫那边升腾的烟火有关。
寿宁宫为何会有如此绚丽的烟花绽放?
再者,今日朱有容受罚之事,父皇是否对她格外苛刻?
想到这里,吕氏心中竟感到一丝轻松,因为她知道,若因烟花事件留下不良印象,恐将影响日后父皇对她的态度。
但若将来她得知,朱元璋前往寿宁宫并非针对宁国公主,甚至未见到宁国公主本人,又会有何反应呢?
……
“兄长,您能否劝劝父皇,有容年纪尚幼,难免会做出些让父皇不快之举,恳请父皇莫要责怪她。”
清晨,吕氏这样对朱标说道。
“父皇从未责怪过有容。”
吕氏愣住了,满腹疑问涌上心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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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亮时,朱标揉着惺忪的眼睛回到了自己的居所,开始洗漱。
昨日夜晚,他不知是否入眠满一个时辰。
太子妃吕氏见朱标归来,立时换上欢颜,一边侍奉其梳洗,一边闲聊琐事,甚是体贴贤淑,丝毫不显对朱标昨夜未归有任何怨言。
如此交谈片刻后,她似嗔怪般念叨朱标不爱惜身体,熬过深夜许久,便随口提及宁国公主,道出一番话语。
句句皆是对小姑子宁国公主的关怀爱护,实则意在从朱标口中确认昨夜父皇至寿宁宫责备瘫痪的朱有容之事。
即便无需多问,她也确信昨夜朱有容必定饱受父皇呵斥,但亲耳听闻此事仍能让她愉悦不少。
然而,朱标的回应却使她瞬间愕然。
何以如此?
朱有容并未受到父皇责罚训斥?
这怎可能!
昨夜朱有容之举可谓羞辱父皇颜面,众人皆知!
甚至应天府许多人亦亲眼目睹!
父皇素来最重颜面,且自坤宁宫前往寿宁宫时,脸色阴沉可怕,步伐急促。
显然,父皇怒不可遏!
在此情形下,不用思索便知,朱有容必遭重惩!
即便是轻微惩罚,也定逃不过父皇的严厉斥责。
可如今竟成这般结果?
父皇竟未怪罪朱有容?
这……绝无可能!
不该如此!
但朱标在这事上并无必要欺骗自己。
这一意外状况对吕氏而言,犹如当头棒喝,顿时让她手足无措。
“这便好,这便好!”
她强作笑颜,如释重负之态。
吕氏觉得朱有容已经够倒霉的了,性格还这么敏感,她真怕皇帝忍不住发火,训斥朱有容,那朱有容肯定承受不住。说完后,她又猜测是不是皇帝想要发怒时,被她和四皇子拦住了?
吕氏是在自我安慰,试图证明朱元璋确实对朱有容生气了,对他有些厌恶和冷落。她认为,昨晚太子和老四跑得那么快去寿宁宫,就是因为拦住了皇帝。
朱标接过毛巾擦了脸,用井水洗过脸后清醒了不少。他将毛巾递给吕氏,笑着摇头道:“没那回事,父皇还没到寿宁宫呢,气就已经没了。他对朱有容的宠爱你是知道的。就算朱有容做了什么让他尴尬的事,他也绝不会怪罪,更别说责骂了。”
朱标说着这些话,提到二妹时眼里满是宠溺。其实他是怕暴露韩成的事,才故意说朱元璋生气了,要是按照实际情况说,只会更伤害人心。
朱标的话在吕氏心里就像插了好多刀,每一下都狠狠地打击着她。特别是看到朱标提到朱有容时流露的宠溺眼神,吕氏几乎要吐血昏倒。
为什么啊!凭什么!
同样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不用想也知道会被训斥。可到了朱有容那儿就不一样了!更让她难以接受的是,自己的丈夫对朱有容的宽容比对她还好!这让吕氏心如刀绞。
但她不能表露出任何异样,只能把这些情绪深埋心底,还要装作开心的样子。这种憋屈感真是无法言表!
朱标梳洗完毕后,与随后到来的燕王朱棣一道,匆匆用了些早膳,便离开了东宫。
名义上说是去面见父皇,但实际上两人确实见到了老朱。
不过,在觐见老朱之前,他们先绕到了坤宁宫门前转了一圈。
坤宁宫依旧未开,两人如预期般未能见到自己的母后。
这并非母后尚未起身,也不是母后不愿相见,而是母后担忧传染给他们。
母后的这种选择,正是对她深沉之爱的最佳诠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