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子！”谢思宜的声音很轻，说出这两个字，便是用尽了全部力气。
萧珩回过头看她，见她双眼依旧紧闭，方才那话，似乎只是梦话。
只不过，她的手不似之前那般规矩地放在锦被下，而是伸出了一只露在外头。
萧珩方才听得并不算真切，他看向赶来的梵音，问：“夫人方才说的什么，你可有听清？”
梵音摇头，她刚进来，还不如国公爷离得比姑娘近，姑娘方才那梦话说得又轻，她哪能听得见啊！
萧珩又望向谢思宜，见她依旧保持着这副模样，方才似乎只是睡梦中的挣扎，便上前去为把她那只不安分的手，重新塞进锦被里。
旋即，便往外走去。
也就是这出去的时候，梵音看见了萧珩外袍上染的血。
她猛然睁大眼睛，捂着嘴，轻“嘶”了一声。
但转念又想，国公爷看着挺精神的，估计是别人的血吧！
她只看了两眼便转过来守着谢思宜。
方才姑娘虽是说得梦话，但到底也是个好的征兆。
或许姑娘下次再说话时，便是真的要苏醒了。
梵音想着，等姑娘好了，她一定要去寺院给姑娘求个平安符来。
这一两个月，姑娘就没过过几天安生日子！
……
萧珩走到堂间时，依旧在琢磨着谢思宜刚才所说的那两个字。
他听得不怎么真切，只能在脑海里多次模拟她说话的声音语调，想以此来推测出她刚才所说的到底是什么。
从“孩子”到“老子”，从“杌子”到“珠子”，各种奇奇怪怪的词，都在萧珩脑海中过了一遍。
可还是没能找到一个完美贴合谢思宜方才语调的词来。
萧珩不由得摇头懊恼，他自诩过目不忘，入耳不出，如今却是连这般简单的一个词都没能想明白。
“国公爷，水烧好了，您可要现在去沐浴？”冬至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萧珩眉眼一挑，抬了抬手，将冬至招了过来。
萧珩盯着冬至好几眼，才缓缓问道：“冬至，我问你，你若是死里逃生后，最想要的是什么？”
冬至摸了摸脑袋，不太明白萧珩问这个做什么。
但也没犹豫多久，他便回道：“那肯定是升官发财，再不然……就是成家立业了！”
“不过小的在国公爷身边，国公爷好，小的也跟着好，自然，最希望的，就是国公爷您步步高升了！”冬至扬起一个稍显谄媚的笑容。
萧珩听后只摇了摇头，呢喃道：“罢了罢了，问他也问不出什么！”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萧珩。
一直到第二日，萧为过来汇报情况，萧珩才又拉着萧为询问。
不过这次他是直接说明了情况，怕萧为又和昨日冬至一样，说些差距甚大的回答。
“萧为，依你之见，夫人即便在睡梦中也心心念念的东西是什么？她昨日，说了两个字，前面的我没听清，后面那个字是“子”。”
萧为听后，只说了一句：“国公爷，属下怀疑，夫人提到的——是宅子！”
说完，又怕萧珩觉得自己胡诌，连忙解释：“这可不是属下胡乱猜想。属下之前查探时，发现夫人的丫鬟近期一直在外面找牙人办事，似乎是去看宅子的。
当时没多想，如今听您一说，那就是八九不离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