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大彪究竟中了什么毒,中了多少毒,沐清再清楚不过。
有了张怡和王迪两次的毒发经历,沐清已经可以精准拿捏这种毒素的蔓延速度。
沐清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没有解药,洪大彪必死无疑。
只不过因为她的下药方式迂回,以及剂量很少,洪大彪的毒发并不会像正常那样来得那么快。
不出意外的话,洪大彪还有一天时间,就会陷入昏迷。
然后,毒素将从他的体内蔓延,从侵蚀五脏六腑,到腐烂皮肤。
沐清这番出手,绝非一时冲动。
她当然不是为了逞一时之快,又或是给洪大彪留个好印象才动的手。
洪大彪命不久矣。
等他倒下那一刻,眼前这些豺狼虎豹必定会撕破脸皮。
到那时,篡权的篡权,抢遗产的抢遗产。
谁拳头硬,谁嗓门大,谁就能分到最肥的那块肉。
而她今日这一战,就是要在这群亡命徒心里种下一颗种子:
惹谁,也不能惹她。
疯狗不过是个倒霉的靶子。
她故意挑这个最疯、最狂、最不服管教的刺头,就是要让所有人看清楚——连疯狗在她手里都走不过三招,其他人更不够看。
而她要坐稳现在的位置,甚至在洪大彪死后,坐上更高的位置,获得在这帮人之中的威望必不可少。
权力更迭的棋局中,今日这场杀鸡儆猴,不过是其中一步。
洪大彪立威之后,议事厅内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几个跟随洪大彪多年的老部下互相交换着眼色。
终于有个胆大的试探着开口:“大彪哥……外头都在传您病了。要我说,您这铁打的身子骨怎么会被这种小感冒击倒呢?”
“谁说的?”洪大彪猛地一拍扶手,“老子就是着了凉!”
洪大彪其实根本没把所谓的“中毒”当回事,毕竟他现在只是发烧发了两天,表面看起来这个“毒”似乎一点儿危害都没有。
殊不知,他脖颈上的青筋暴起,那些微微泛黑的血管在愤怒中显得更加明显。
正常人发烧,血管怎么会变成这种颜色?
几个眼尖的发现了他身体的异样,但没人敢提醒他。
血手的铁钩在桌面划拉来划拉去,有意提醒道:“大彪哥,即便是小病也不能轻视啊,您记不记得之前有个兄弟被下属投毒,一开始也是发烧,结果转眼就……”
“你t咒我?!”
洪大彪抄起烟灰缸就砸过去,却在半途突然脱力,摔碎在血手脚边。
沐清适时递上湿毛巾:“大彪哥息怒。”
她扫视众人,“医生说了,就是普通流感。”
但底下人显然不信。
有人突然嘀咕:“王迪那孙子呢?不是应该寸步不离跟在大彪哥身边的吗?”
议事厅顿时议论纷纷。
洪大彪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让手下一起叫的沐清和王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