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领证
宋保平又咳了几声，好在没有像之前那样呛咳连天，很快就平复下来。
“咳咳……”他从兜里掏出一版含片，扣了一颗含在嘴里，“等完事咱正好去买点元宵回来。”
元宵节要到了。
年年乐事，人月圆时。
由于接连咳嗽，他浑浊的眼珠蒙上一层生理性泪雾，看向宋述时，顶光在他眼底铺出一片模糊的光亮。
宋述皱眉问道：“您把这个给我……干什么？”
宋保平把家里的房产证给他，推及己身，不就相当于他把所有的松果交付给其他人？
这种情况……
宋述的心微微发沉。
“小宋，是这样。”宋保平声音缓和，“你看，我就是寻思着，你今年也过二十岁了，再等两年也该成家立业了，小伙子咋的也得有个房子。”
“爷爷没什么能留给你的。”他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脸上显露出类似歉意的表情，“往后还得靠你自己努力。”
宋述道：“您不用给我留这些。”
他知道房子对人类来说很重要，但这种东西对他意义不大，他也……不敢收这么重要的东西。
而且宋保平现在的语气，给了宋述一种自己一旦收下他就会立刻消失的错觉。
“你现在不懂。”宋保平笑了，“等要娶媳妇的时候，人娘家一听你啥也没有就该挑你了。”
宋述吞吞吐吐道：“我……我不准备娶媳妇。”
宋保平笑得咳了好几下：“净说瞎话，哪有不娶媳妇的？”
宋述垂下眼，指尖划过桌角轮廓。
非要说“娶”的话，陈颂算他的小媳妇吗？
宋保平笑眯眯地拍他脑袋：“再说了，我还等着看我孙媳妇长啥样呢。”
在宋述小时候，宋保平就总喜欢这样摸他的脑袋，一边摸一边还会念叨“呼噜呼噜毛吓不着。”
宋述心想，其实已经看见了。
“孙媳妇”就在刚才的手机屏幕里。
“要不爷爷帮你问问？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丫头，介绍你去认识认识。”
宋保平劝道：“有时候这个缘分吧，不能单指望自己去碰，小宋喜欢什么样的？到时候我让人家替你留意留意。”
“嗯……我喜欢……”
陈颂不让他直说，委婉地说总没问题了吧。
身高一米八三的宋述坦诚描述道：“比我高一点，腿长一点，肩膀宽厚一点，挺拔一点，强壮一点。”
停顿两秒，他又补充：“头发也要比我短一点。”
“……”
宋保平脸上的笑容凝固起来。
怪不得刚才宋述说不准备娶媳妇。
按这个标准确实很难实现。
他在脑子里快速想了一圈，也没想到谁家适龄的姑娘是这样的。
就算他想给宋述安排相亲，这简直都不知道从哪下手。
“咳咳……哈哈哈哈哈。”
“没事，不急，等缘分到了，早晚能遇上合适的。”宋保平最后只能挤出来这么一句。
月亮被飘过来的云层遮挡住，夜幕中只点缀着寥寥几颗星星。
今晚的夜色格外沉，连带着人们歇息的时间都提前了不少，刚过晚上十点，附近那些人家都纷纷熄了灯。
宋保平把脱下的外衣挨件挂好，“咱也早点睡吧，明天好能早点起，省得咱到那还得排队。”
“……好。”
眼看着他进了卧室，宋述关掉客厅的灯，回到自己屋里。
对方微微佝偻的身姿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宋保平现在像一棵年岁将尽的老树，在不留意间突然被寒冬透支了生命力。
其实他原本就有咳嗽的老毛病，换季时更是明显。
但咳成这么严重的，还是头一回。
宋述瞥见他咳出的痰里都带着血丝。
打开手机，看到陈颂又发来几条新消息。
【图片】
他拍了自己结账时的购物车。
【我先买了这几样，你觉得怎么样？】
【对方拍了拍你】
【喜欢吗喜欢吗？】
隔了五分钟没等到宋述回复，他又转而发语音：
“没事，不喜欢的话等你来了我们再一起挑别的怎么样？”
又隔了两分钟，他再度发来新的语音，这次能听见背景里呜呜的风声——陈颂应该是结完账出门了。
“你是不是生气了？”
“出柜这件事有点复杂，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对方拍了拍自己说小松树我爱你】
宋述看见那个“爱”字，感觉身体某个地方被烫了一下。
他回道：【我没生气。】
回复发出的下一瞬，陈颂立刻打来了电话。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不想理我了。”陈颂的声音里夹杂着风声和汽车喇叭声。
“没有。”宋述叹了一口气，“我刚才在和宋爷爷说话，没看到你的消息。”
察觉到他叹气时透出来的落寞，陈颂心里咯噔一下，“……你出柜了？”
宋述疑问道：“什么出柜？”
从柜子里爬出来？听起来很考验柔韧度。
“就是告诉宋爷爷我们在一起的事情。”
“哦……”
宋述否认道：“我没有出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