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风裹挟着银杏叶拍打在医院走廊的玻璃窗上,发出细碎的呜咽。
鹿水月攥着保温桶的手指冻得通红,桶里的燕窝粥还在冒着热气,却暖不了她发凉的心。
华花池倚着墙站在陆离病房门口,白大褂领口微微敞开,露出若隐若现的锁骨疤痕,那是他们故事开始的烙印。
“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弃呢?鹿鹿,”华花池垂眸避开她执拗的目光,喉结艰难地滚动,“我承认喜欢过你,在那些陆离沉睡的夜晚,在你小心翼翼模仿她的每个瞬间……可当我看着她睫毛颤动的样子,才明白什么是刻进骨子里的羁绊。”
鹿水月突然将保温桶重重搁在长椅上,金属碰撞声惊飞了窗外的麻雀。
她扯下围巾,露出脖颈处被冷风吹出的红痕,眼底却烧着滚烫的火:“华花池,你摸着良心说,那些一起看的日出,在海边写的誓言,难道都是假的?我学她的发型,喝她爱的咖啡,甚至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你的名字时,你说这些都不算数?”
华花池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口袋里皱巴巴的病危通知书,纸张边缘早已被捏得发毛。
昨夜陆离突然心率骤降,仪器尖锐的鸣响几乎撕碎了他的理智。
此刻面对鹿水月的质问,他却连抬手擦去她眼角泪滴的勇气都没有:“你就当我是个混蛋,是个懦夫……”
“我不要听!”鹿水月突然扑进他怀里,指甲深深陷进他后背,“你说过我的眼睛比星星还亮,说过我的笑能治愈一切,这些话在陆离醒来后就全变成了笑话?”她滚烫的泪水渗进他的白大褂,在布料上晕开深色痕迹,“华花池,你再骗我一次好不好?说你还喜欢我,哪怕是骗我的……”
走廊尽头传来护士推车的轱辘声,华花池僵着身体,机械地将她推开。
他后退半步,靠在冰凉的墙上,声音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别让我更看不起自己。”这句话像把生锈的刀,不仅割破了鹿水月的期待,也剜着他千疮百孔的心。
鹿水月突然笑起来,笑声里带着令人心悸的癫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