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出现了些小失误,但问题不大呢。”
祭鹀巫没有回答特里弥克斯,而是突然出现在顾私病背后,恶作剧般抚摸过他的肩,留下缕缕异香。
几乎是一瞬间,时安的刀匕闪出残影,但祭鹀巫还是迅速消失在了黑洞中。
完全攻击不到吗……
时安意识到,前几次祭鹀巫被他杀死,恐怕是一时起兴。他死死握住小刀,把顾私病圈得更紧。
顾私病:倒也不用这么紧……
“你们这么聪明,应该已经猜到了我的身份吧。”
祭鹀巫背对着他们,双手随意交叠在身后。散步似的,他站在两人面前一段距离处,已经换了初见时的那身衣服,危险又甜腻。
“那么,正式介绍一下——”祭鹀巫微微向后歪头,露出漂亮完美的侧脸,苍白的指尖抵在唇边,眼神却兴奋诡异起来,动作间银铃声响。
“我是万物繁育的持序者,我是人世苦恶的蚕食者。”
“也是众生追随祭拜的……古藤树神。”
果然吗。
顾私病皱眉,一般自爆身份的都是准备开打了,但祭鹀巫如果想杀他们,完全可以选择一开始动手,没必要如此大费周章。
那么就只有……神祭,祭鹀巫有什么事一定要留下他们等到神祭才能做。
突兀的鼓掌声在寂静中响起——
顾私病停下拍手,微笑:“没想到和我们相处这么多天的大祭司,原来是树神大人,真是亲民。”
祭鹀巫陷入沉思,直勾勾盯着顾私病,原本紧绷的气氛又诡异的和谐起来,忽略旁边奄奄一息的特里弥克斯。
“你就没什么想问的?”
似乎想到什么,祭鹀巫莫名笑了一声:“如果我没感应错的话,顾先生的体内有我的一部分。”
这话旁人听了暧昧,甚至时安的脸色已经不好起来了,但顾私病知道祭鹀巫指得是什么。
“大祭司说得不对,你不想要而扔掉的东西,那就是无主的。既然被我捡到了,那该就是我的了。”顾私病想气一下祭鹀巫。
“我并没有指责顾先生的意思,只是没想到当初已经死掉的一段枯木,还能逢春迎来新的主人。”祭鹀巫指节微擡,意料之中的,小叛徒依旧断绝与他联系。
“不过呢……”祭鹀巫笑意更深,“顾先生似乎还用它吞了我的另一个分身?”
奴隶乌忘是他随意放置在小世界的一个人间体,过得如何不重要,能吸取周围人的痛苦就还算有用。这样的分身有太多了,偏偏就他最特殊,被人拿着另一个分身吃掉了。
每一个祭鹀巫的记忆都是共享的,所以他有乌忘的记忆,于是从那一刻起,他就期待着顾私病来到属于他的主场。
不过还是有些可惜呢,倘若他能连接上小枯木,就能体会到和顾私病近距离接触的感觉了吧,真是令人嫉妒。
“不,这是个误会,你的分身自己碎成一块一块的朝我走来了,等我反应过来时,它已经被枯木吸收了。”顾私病觉得没问题,乌忘确实被那个洞里的怪物咬成碎片了,于是补充一句,“你信吗?”
祭鹀巫:……
“虽然有很多巧合,但证明我们有缘啊树神,能在这里遇到。”真倒霉。
顾私病言语真诚,混淆黑白:“不如再回去坐下吃顿饭,我们聊一下如何培养枯木,朋友间应该互相分享。”
人都是树神了,自己偷师学艺一下,说不定也能当树神,算盘珠子敲得快崩祭鹀巫脸上了。
“不行,不可以呢。”
就在祭鹀巫被说得有些动容的时候,他的身后出现了另一个祭鹀巫,微笑着捂住了他的眼睛。
“咔嚓——”前一个祭鹀巫死不瞑目的脑袋落进黑洞,后面的祭鹀巫走向前几步。
顾私病瞳孔微缩,真是个疯子,居然用藤木活生生把自己勒死了。
“现在,继续再和我谈吧,上一个我的意志不太坚定。”祭鹀巫抚去灰尘,若无其事道。
“他是……死了吗?”顾私病想问清楚祭鹀巫到底是怎么存在的,该怎么判断哪个是真正的祭鹀巫?
“死?”祭鹀巫轻笑摇头,“他亦是我,我亦是他。而我是神,神明可不会死。”
“他只不过是回到了他该回去的地方,等待成为下一个我。”难得心情愉悦,祭鹀巫多说了几句。
该回去的地方?顾私病思索,祭鹀巫说他掌握繁育,曾经是他一部分的小枯木又能吞噬和传递生机……
难道祭鹀巫也是用吸食生命的方式,来达到源源不断的供给循环,实现繁育自我?
这么变态,那即便杀掉一个祭鹀巫,他本身的数量还是不变的,甚至能去别的地方吸取力量生成更多个。
不应该的,任务三不应该是死局……
或许找到祭鹀巫口中的那个地方,就可以发现点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