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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事情就是这样,我从晚宴上过来,还有点事得赶回去,先走了。”桑时樾把今晚的事复述完,跟简涔予打了声招呼,直接离开了病房。

不得不说,桑时樾极其了解桑时桉。

桑时樾对桑时桉做一万次家庭教育,可能都没在简涔予面前复述一回‘丰功伟绩’要有用。他管教不了,就扔给别人。

就算简涔予什么也不说,就这么在简涔予面前复述一回,就足够桑时桉丢脸和长记性的了。

病房门被关上,轻微的落锁声,格外清晰。

桑时桉听到简知妍对简涔予说的那番有关事故的推测后,这一天一夜满脑子都是要去找简振扬那个人渣,在警察局里看到桑时樾时是心虚和委屈的,就像小朋友在外面打架没打赢又回家告状。

在对上简涔予的时候,却是羞赧和懊悔。

一双耳朵尖尖在她哥哥刚刚的复述下越来越红,直到现在都发着烫。内心的焦虑无处安放,桑时樾问她理由时她还能实话实说,可这话对着简涔予是万万不能承认的。

简涔予这个女同都想骗她哥哥结婚、图谋她家财产了,她才不会替简涔予出头。

可偏偏桑时桉就做了这事。

桑时桉不等简涔予开口,转身就想开溜:“我明早有课,就先回去睡觉了,明天中午再来给……”

“桉桉。”简涔予叫住她,语气温和,“过来。”

桑时桉犹豫了一下,慢吞吞的挪过去,站在病床前:“干嘛啊?”

她的声音有些不耐烦,可上扬的语调更像是在撒娇。

简涔予又招了一下手:“有东西要给你,站过来些。”

桑时桉不甘不愿的又走了几步,直到停在简涔予身边:“什么东西?”

她的眼神飘忽,语气急躁,是典型心虚的表现,跟小的时候一模一样,简涔予安静的注视了她两秒,拉住桑时桉的手一拽,将人抱进怀里。

桑时桉整个人都跌到病床上:“干嘛你?”

简涔予察觉到桑时桉肩背上的轻微颤动,将人抱得更紧,说:“谢谢你。”

桑时桉一愣,才意识到简涔予是在为今晚她做的事,于是慷慨的说:“这有什么,我这也是为民除害,在ICU的那两个学——”

简涔予打断她:“谢谢桉桉护着我。”

她的声音很轻,因为抱着的过近距离,嘴唇张和的触感都清晰的通过耳廓周围的神经,精准的转递给桑时桉,桑时桉的尾音消失在唇边,只觉得左耳痒得厉害。

酥酥麻麻的,刚刚就发热的耳朵变得更热,让她忽然失去了所有反驳的力气,只是低低说了个:“嗯。”

“已经很久没人这么护过我了。”简涔予的声音又低低的响起,在偌大的病房内,无端有些落寞。

桑时桉从小就享受了被家人呵护的感觉,作为家里最小的成员,就像今晚警察要她家里人联系方式时,她也心安理得的给了桑时樾的电话。

那是一种长久以来的依赖和信任。

但当简涔予说‘很久没有人这么护过我了’时,桑时桉突然很想要反驳一句。

但她很快想到了简涔予复杂的家庭结构。简涔予的爸妈虽然只有她一个女儿,却总是以大家庭的利益为先,以至于如今简父还坐在总裁的位置上,简家那些旁枝小辈都敢来争权夺利。

还有刚刚她拿到简振扬对实验室动手脚的证据时,桑时樾跟她说的那番话——简家不会提供证据。

简家为了家族和睦,为了公司名声,绝不会曝光此事。

所以看起来只是受了擦伤的简涔予,在这件事上也跟那些无辜受牵连的学生一样,得不到应有的公正。

即使简涔予知道罪魁祸首。

桑时桉垂眼看着简涔予身上的病号服,突然发现简涔予的肩也很单薄,也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并没有往日里看起来游刃有余的无坚不摧。

陪着那句示弱般的‘很久没人护过我’,桑时桉咬了咬唇,忽然觉得鼻子有点酸。

既然简涔予这么可怜。

那……那她就多让简涔予抱一会好了。

她轻轻拍了两下简涔予的肩,说:“我拿到简振扬承认实验室事件的录音了,但我哥哥说你们简家可能不会给出学校那边的证据,只能当个把柄用,我把录音发你一份,你看着用吧。”

简涔予轻轻的应了一声。

桑时桉又说:“你是不知道,简振扬的头都开花了,还被我哥哥按在地上揍了好多拳,他那张脸至少三个月都不用出去见人谈合作了。”

简涔予又应了一声,下巴贴着桑时桉的肩膀,微不可查的蹭了两下。

桑时桉有些痒,只以为是头发丝的缘故,想了几秒,又找出一句话:“我昨天回去后想了想,觉得简振扬也不是要你的命,毕竟灯管掉落时间有太多的不确定性,他是不是察觉到你在调查他了?就那天你助理说的借壳上市,所以故意给你制造点麻烦,想转移你的注意力?”

“是。”简涔予说。

桑时桉原本只是一种猜想,没想到还真被她蒙对了,惊喜道:“我现在随口都能分析这种商战了吗?”

简涔予低低的笑:“是啊,能分析商战能帮姐姐出头,桉桉好厉害。”

这句话几乎轻柔得就像是气音,贴着桑时桉的耳畔响起来,热意从脸颊开始,一路蔓延到全身,快要把桑时桉融化了。

但简涔予的怀抱又禁锢着她,让她无处可去,也无处可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