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绾绾无奈。
她瞥向不远处，一身清凉的应召女郎，抿了下唇，谨慎斟酌了下用词，才道：“我们小地方的姑娘，没见过这样的事，所以好奇。”
傅菁白怔了一瞬，面色一阵变幻后，突然嗤笑，“那你多长长见识，既然要进我们圈子，以后去了京城，这种事多着呢。”
就算江晏之本人不会有，但身边环境就是这样的。
他可以独善其身，也不能让圈子里所有兄弟都跟着他当和尚。
唐绾绾真是佩服这人的面皮。
嫖的理所应当。
哦…
对他们来说，这可能不是嫖。
叫‘气氛组’。
银货两讫。
傅菁白留下个冷笑，转身离开，只剩顾云逸还在。
他看了眼刚刚摆好的画板，“下午画画？”
这也是个嫖客。
唐绾绾对他的印象也没最开始那么好了，淡淡嗯了声，自顾自坐下，开始调色。
顾云逸拖了把椅子坐到她旁边，想了想，道：“你们别介意他的话啊，他也就那张嘴，其实人……”
唐绾绾瞥他一眼，“你想说什么？”
“……”顾大公子鲜少体验过被人将话头堵住的挫败感，顿了一顿后，叹气，“你这脾气有点大啊，老傅得罪了你们，别算我头上啊。”
他语气无奈，平白就让人不好意思继续冷下脸色。
唐绾绾抿了抿唇，收敛了下神色，但语气依旧淡淡，“你跟他不也是一路人。”
这话说的，顾云逸欸了声，“照你这么个意思，宴之跟衔钰也和我们是一路人了。”
“他们可不是，”
唐绾绾哪里能容许他把沈衔钰和江晏之扯进去，板着脸道：“这里，只有你跟傅菁白才是一路人。”
“……”
顾云逸一下就沉默了。
绕了这么一大圈，他可算听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遭嫌弃了。
结结实实噎了许久，他干巴巴的解释了句，“我也没有…”
“没有什么？”唐绾绾偏头看他，“没有嫖？”
“……”顾云逸觉得尴尬。
他抬手摸了摸鼻子，缓缓点头，嗯了声，道：“我就叫过几个来热热场子，没真沾过她们，别把我们算作一丘之貉啊。”
唐绾绾一愣，只觉得稀奇。
他对她们专门解释，这件事就很稀奇。
加上他尴尬的表情，和不知不觉红了的耳根，就更稀奇了。
他也会觉得不好意思？
上次在宴会上，他对身边陪侍的女孩可不是这么个态度。
随意又冷淡。
带着点高高在上的漠视。
还指挥人家倒酒，肆意献殷勤。
俨然一个风月场上的老手。
还会脸红。
唐绾绾盯着他耳根，纳闷：“你这是热的吧？”
“……”
顾云逸只觉得自己被她盯着的半边身子都是酥麻的。
他深吸口气，还是压不住胸口的鼓噪。
甚至他觉得这姑娘要是再凑近点，就能听见他的心跳声，随着她目光的停驻，究竟有多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