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责、内疚、欺骗、无助一时都涌上心头。
秦钟抬起脚一脚将捧着秦可卿左手呜咽的贾蓉踹开。
扑在姐姐的腹部,如同儿时同姐姐玩闹一般。
在一声一声低唤着姐姐,只是再也没有了回应。
秦可卿丧信让人许多人措手不及,昨儿下午不是才传出好转的信嘛!
这才一夜,怎么突然就死了。
贾珍父子俩被秦钟赶出卧房,秦钟双眼通红的盯着跪在房中的瑞珠宝珠俩。
“少爷,是奶奶一心求死!
只求一死得以解脱!”
秦钟扭头看看姐姐苍白冰冷的脸庞。
是啊,自从知道姐姐的处境,秦家一家三口谁又不是在被折磨。
通红的眼睛,脸上却带着淡淡的笑容。
最后一次轻轻抚摸着姐姐的脸庞,拉拉薄毯将下巴遮掩住,秦钟猛的起身,迈步离开。
看着忙乱的宁国府,贾珍最终忍不住还是向西府低头。
求着贾老夫人出手帮着处理秦可卿的丧事。
自己最看重的重孙媳妇,如今香消玉殒,老夫人伤心之余更是感叹人生无常。
到底还得是和秦可卿要好的婶子王熙凤接手丧事。
冰块、香烛、麻绳、白布采买的事刚安排下去,平儿就急急寻了过来。
“没看我这忙着呢,怎么又来寻我!”
王熙凤一边摇着手里的帕子,一边不满的问平儿。
知道王熙凤又开始喝飞醋,平儿也不计较。
王熙凤整日在宁国府忙碌,平儿倒是轻巧不少。
平儿凑到王熙凤耳边,还没开口,王熙凤就先埋怨起来。
“这么热,凑那么近干嘛,不知道两府的冰都搬到天香楼了,就着还不够用。
两府里除了老祖宗和两位老爷谁还有冰用!”
平儿也没法计较,赶紧开口说道。
“今儿金陵知府贾化进京,特意知会了府上。
一起送来的还有二爷的信!”
王熙凤抬抬手,将身边的仆妇下人都赶了出去,这才问道。
“说说吧!”
“姑老爷眼看就不行了,二爷正和苏州林家正安排姑老爷的后事。
只是王家的那个德哥儿突然出现在扬州林家。
姑老爷还几次见了王家少爷,琮哥儿也跟着到了扬州。”
王熙凤嗯了一声,“德哥儿!
那林家产业?”
平儿摇摇头,“二爷手里估计有表姑娘将来的嫁妆单子。
信是贾化送来的,他曾是表姑娘的开蒙先生,怕是他手里也有一份。”
王熙凤都觉得牙疼,忍不住起身在房里转圈。
“书香门第,如今看到绝户不也围了上来。
爷可曾提到别的!”
平儿摇摇头,表示没了。
“没有就好,只要不缺贾家那份就成。”
说着看看门外忙碌的下人,还有若有若无的法事声。
“如今两府哪里还经的起折腾。
一场丧事银子跟流水一样花出去。
一个个胃口都大了,没点好处谁还给你用心办事。”
说着烦躁的猛挥了两下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