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咱不是招抚使吗?”
高仙芝眼中满是认真。
“大人跟属下说斩草除根,开疆拓土就是斩草除根啊!”
“海里古说蓟马部归附新罗的时候并没有告知他们,所以他们不能算是新罗的藩属。现在迦南部打败了蓟马人,他们当然可以选择新的主人。”
“大人其实早已提示属下了,穿着新罗官员的袍服假装坠海,便是在暗示属下剪除新罗在岛上的所有势力,属下愚钝,现在才刚领会到!”
大壮:不,不是,我开玩笑的……
但小迷弟已经不给他解释的机会了,一挥手,自顾自道。
“州胡,野人也,只能干点卖力气的工作。大人您悉心教授了海里古这么久,他不还是连船为什么能浮在海上还搞不明白?这种石头脑袋就算教一百年也教不会的。”
“所以与其在这些笨蛋身上浪费时间,不然直接抓些相对聪明的蓟马人。蓟马部落跟新罗打了一百多年的交道,他们到现在每年还要去新罗朝贡,肯定有懂航海的船手。”
“等我们打服了蓟马部落,把所有懂船的人都抓过来,大人便可以派他们去海州送降书了!”
听到这里,大壮人已经麻了。
他现在就十分怀疑高芝芝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上了身,他到底是怎么把如此凶残的话说得云淡风轻,好像只是出门去炊饼店买个胡麻饼这样简单。
这小子之前明明不是这个性格啊!他爹高舍鸡说他优柔寡断耳根子软,非要送出来磨练,都这么杀伐决断还磨炼个啥?直接送去安西军领兵征伐嘛!
不过说什么都没用了,迦南部之前被打压的太狠,现在整个部落都被高仙芝煽动了起来,把他的话奉为圭臬。如海里古之流的年轻人热血冲脑,一心一意要追随战神去攻打蓟马部落,一雪前耻。
现在就很后悔,非常后悔。
于是被沸腾民意裹挟的薛大人,一边在迦南部营地过着食不知味的日子,一边翘首祈盼前线的战报。
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他才不会放什么收复耽罗岛的狠话!高芝芝那小子平时看着挺机灵的,怎么主官说什么他就信什么?!他就没有点自己的思想吗?!
“高仙芝是军户出身,你又是他爹的救命恩人,他当然什么都听你的。”
围观全程的748语气凉凉。
“他的确是个没主意的人,非常容易被别人的影响。但这仅限于日常生活,高仙芝在战场上的表现却是可圈可点的,不但对于战机和策略的把握精准,而且还能剑走偏锋,是个天生的战将。”
“这样的人,只要给他制定好目标,他的执行力就很强,难怪会成为在主线剧情系统里有文件夹的人。”
大壮心说主线剧情又没说让咱俩造反,咱要个高执行力的战将有啥用!?等这事儿结束他必须好好跟高芝芝说道说道,没事儿别瞎理解薛大人的意思,薛大人没那个意思!
不过真等高仙芝凯旋归来,大壮就完全把教育小迷弟这事儿给忘在脑后了。
原因无他,高仙芝实在太能打了,他不但以最快速度统一了蓟马、迦南两部,还将周围两个小岛一并收复,并顺带着揍了盘踞在新罗与州胡之间的海匪团伙,缴获了一艘能渡海的小商船及船手若干!
这下可好,船,人都有了,就差招抚使大人的奏本了!
于是在一个月后,礼部收到了来自州胡岛的归附书,上面用歪歪扭扭的汉字写着州胡全境愿并入大唐,并附七品招抚使薛大壮的奏本,其上言明州胡岛水草丰美,示意饲养牛马羊,乃是不可多得的海上草原。
看到薛大壮的名字,时任宰相的张嘉贞微微一愣,没想到这位陛下破格人命的招抚使,一出海竟然便为大唐收了一块土地,而且还不是归附,而是自请并入大唐。
奏本中提到高仙芝单枪匹马统一州胡岛,这事儿张嘉贞并不怎么上心。
但是州胡……
张相爷陷入沉思。
这地方孤悬海外,即便薛三说这是难得的海上草场,那也和大唐以海相隔,派人上岛陛下真能同意吗?
晚上喝酒的时候,他把这事儿说给了他的好友王守一。
张嘉贞知道王守一对薛三甚是推崇,于酒桌上说起这这事儿,也是想要侧面打探一下薛三的分量。
谁俩王守一一听,当即道。
“薛三都说是上好的草场,又是岛上的野人部族送上门的,那你还等什么啊?当然是赶紧占了去啊!”
“朝廷要是没钱,我们王家可以先赁岛上一块草场,你也知道我们家做的是羊毛线的生意,最近羊毛线的缺口太大,争抢的人家也多,我早就想自己搞个羊场养羊收毛了!”
“州胡岛正好,走海路也未必比安西都护府远多少,最重要的我可以直接在海州港转卖胡商,两边做生意两边赚钱!”
“你什么时候把折子送去陛下那边?我好进宫打听打听消息,问问陛下收了这州胡岛之后准备怎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