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薛家着实可恶!礼部郎中薛縚看着是个持家稳重的,怎么就养了这么个不靠谱的儿子!
哦对,薛锈是薛縚的堂侄,他亲儿子叫薛愿,还颇有武勇……有武勇也不行!都姓薛那一家的,都得罚!
一说起姓薛的,李隆基就难免又想起了某个远在南洋的薛姓人。
你说同样是河东薛出身,怎么有人就想着谋逆,有人就能为君分忧呢!?
别的先不论,单就现在宫里吃的用的,有不少都是薛三献上来的,河东薛要是都出薛三这样的人,他们也不愁家族不兴旺发达啊!
哦对了,薛三虽然出身河东薛,但他家跟嫡脉早就出了五服,在神龙之变时断了宗,到现在京城的薛家也不认他。
那就把李瑛薛愿他们都送去湾州,好让这些孽障亲眼看看,什么才叫国之栋梁。
于是才有了李瑛等人发配南洋,但李隆基也想看看李琮会怎么安置这些罪人。
李瑛是罪人,也是庶人,因罪流放的囚犯到了流地原本是要做苦役的。但李瑛又不同于普通的庶人,他虽然没了太子之位,但他还是皇室血脉,而且是是陛下的亲儿子,怎么安排他就成了个问题。
要是让他干苦活重活,身为兄长的李琮有点不忍心,而且李琮也怕李隆基会觉得他冷心绝情,不照拂兄弟。但要是不干活荣养起来,万一父皇觉得自己阳奉阴违甚至有意拉拢前太子一系,李琮那真是冤的六月飞雪,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李琮拿不定主意,只能找薛三商量。
“先生觉得本王该是如何?”
他这样诚恳地求助,748觉得自己也不能给人乱出主意,于是便说让他等收到正式的圣旨和文书再说。
毕竟湾州的条件在那放着呢,再好也比不了京城。京城贵人们觉得艰苦的事儿,在湾州根本不算什么,就连南洋大都护本人都没享到什么福,哪来的奢侈生活!?
所以荣养根本谈不上,受罪大家都是一样的。实在不行就正常安排干统计和文书——现在湾州急需脑力工作者,李琮自己还天天翻账册巡视工地呢,皇子们干这活谁也不好挑毛病。
“你说的对!本王自己还没得闲呢!”
李琮一拍大腿,豁然开朗。
“甭管他们心里怎么想,既然来了湾州就不能白吃饭,咱们南洋可是不养闲人的!”
“五弟去城东制糖场管账,八弟去肥料坊做统筹,至于太…二弟,”
李琮犹豫了一下。
“还是先在橡胶种植园干一阵子吧,那边清净,又都是强度不大的体力活,平时也少人打扰。”
748点头,觉得李琮这人还是很靠谱的,尽量帮三个弟弟想得周全。
至于被三兄弟连累而来的其他人,这些反倒是好处理,端看个人表现和品行就行了。
放下了心中的大石,李琮也有心情聊一聊闲话了。
当然京里的事儿他不好跟748说,但京外各方动向倒是不用保密,尤其是毗邻湾州的安南都护府,最近的动向就很值得关注。
前阵子朝廷从湾州买了些可可树和咖啡树苗运去了安南,要不是安南现有的土地并不适合种植橡胶,只怕橡胶种也会被要去不少。
李琮倒是不介意别的州府一起发财,但他总觉得安禄山在交州的举动过于突兀也过于顺利,要说这里面没有吐蕃人的支持,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父皇难不成真答应了金城姑母?”
李琮觉得十分不可置信。
“损南诏而肥吐蕃,吐蕃怕是借此做大!父皇为什么要这么做!?”
收到新闻推送的748知道这事儿并不是李隆基授意的,金城公主想要大开大唐棉路的提议也没被李隆基采纳。
但南诏之战爆发的太过突然,战况又过于顺利,兵部和李林甫都想揽个功劳,于是便放任安禄山与吐蕃私下合作,一起瓜分了骠国和真腊。
当然,说瓜分也不完全,毕竟无论是吐蕃还是大唐,在此时都没有能力大规模翻越崇山峻岭,将大军驻扎在中南半岛北部。
但看似不可逾越的大山也不是真不能通行,千百年来穿行在喜马拉雅各山口的商路从未断绝,完全可以容纳商旅和军队通过。
其中最著名的“麝香之路”,从青藏高原蜿蜒向南,经恒河三角洲后一路向西,最后抵达欧洲,将珍贵的麝香送至罗马贵族的手中。
现在吐蕃就是沿着这条路一路向南,在天竺旧地建立了好几处棉花种植园,并将本地土著和掠夺而来的奴隶送至此处耕种。
现在吐蕃又得了出海口,这要是假以时日,怕不又要成为心腹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