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闻闻,应该还有你的味道吧?”
季凛深淡淡收回视线:“小叔喜欢,送你了。”
楚启拇指擦过项圈内侧铭牌,季宅忠犬的刻痕深可见铜,在季仲谋歇斯底里的咒骂声中扣紧搭扣,生锈铜钉刺破他保养得当的脖颈。
“季凛深,总有一天,我们要把你重新踩到脚下,让你像狗一样求饶。”
季凛深脚步猝然凝滞在大理石地面上,皮鞋与地面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
喉结在阴影里滚动两下,终究没有开口,黑色大衣下摆随着转身划出冷硬的弧度。
车窗映着夜色里游走的霓虹,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斑驳光影。
他扯松领带,后颈抵着头枕仰起,喉间溢出压抑的叹息,修长手指重重捏了捏山根。
车顶氛围灯在阖起的眼睑上投下淡青阴影,睫毛在颧骨处筛出细碎阴翳。
事情比他想象的要棘手多了,老太太动了那方面关系,力保季仲谋和三叔季良行。
不是他斩草不除根,当年,那是他能做到的极致。
手机在西装内袋,贴着胸口轻震。
他再睁开眼,眼底翻涌的情绪压制,拿出手机点开消息。
路时曼:【姣姣今天给霍北彦洗手做汤羹了。】
路时曼:【霍北彦要跟你炫耀,你千万不要羡慕。】
路时曼:【别的小朋友有的,季凛深小朋友也有。】
路时曼:【等你回来,我不仅给你洗手做汤羹,还能给你洗澡做嘻嘻~】
季凛深手指轻抚着屏幕,倏地笑了。
修长手指在屏幕翻飞。
季凛深:【洗澡做嘻嘻是什么?】
路时曼:【爱呀!】
季凛深指腹摩挲着手机边缘,金属棱角硌进掌心。
笑意自眼尾攀上眉骨,确实是路时曼会说的混话。
那些字句仿佛裹着蜜桃清香的丝线,细细密密缠上他浸在寒潭里的心脏。
收起手机,透过后视镜看向夜色中的老宅,好似黑暗中潜伏的巨兽。
楚启躬身钻进副驾的动作带进一缕夜露。
“明天安排人,老宅全推了。”季凛深收回视线,指节无意识敲击着车窗。
.......
豪生集团总裁办公室。
夜色透过全景落地窗漫入室内,路砚南松开深灰色领带,骨节分明的手指将最后一份文件推至桌角
“路总,季总秘书求见。”
秘书的声音让路砚南正要取下衣架的手顿在半空。
外套重新落回衣架,荡起细微的弧度,他转身:“带进来。“
“路总,这是季总替路小姐备的赔酒,运输车已在您别墅前等候,请您过目酒单。”秘书双手递上长长的酒单。
路砚南眼底的疑惑一闪而逝,接过酒单,目光粗略扫过。
他的瞳孔随着视线下移微微收缩,1945年的木桐、1978年的罗曼尼康帝,甚至还有两瓶勃艮第博物馆的窖藏孤品。
这些酒名在米色纸笺上连缀成惊心动魄的银河,每一滴都是足以拍出天价的琥珀光。
“季总特意嘱咐,这些除了替路小姐赔偿的。”秘书向前半步,态度恭敬。
“这些更是作为...准妹夫的心意。”最后五个字被刻意放缓,在寂静的办公室激起隐秘的涟漪。
准妹夫?
谁认的,季凛深他自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