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林野最终还是跟着赵日升来到他家，有着独立院落的两层小楼，虽然破旧些，但满院子盛开的花草让他眼前一亮。
“都是我妈种的。”赵日升从屋里搬出凳子，放在屋前，“坐吧，我去弄吃的。”
林野打量着院子，点头。
院子很大，角落里堆放着些类似兵器的东西，林野看了看，只认出一样，上面结满了蜘蛛网和灰尘。
林野纳闷，家里摆着这么多操练武器，可赵日升也不像有武术底子的人，不然不也至于被他一脚踹趴下。
赵日升很快弄好两碗面出来。
“帮我把墙边的小桌子摊开。”
“哦。”林野收回目光，摊开小桌子，赵日升把面放到桌上，转身又回屋，端了碗猪蹄出来。
“我妈上班还没回。”赵日升扯过凳子坐下，“快尝尝，是不是和我妈弄得一个味。”
林野接过筷子，吃了一口，点头称赞。
赵日升嘿嘿笑道：“我妈的手艺我学了七八分，等我高中毕业后盘个店，肯定能火。到时候我全国连锁店。”
林野看他脸上奕奕神采，点头没说话。
可能饿急了，林野没怎么顾及少爷形象，一碗面连同汤一块见底。
“还要吗？”赵日升问。
“不用。”放下筷子后林野就感觉有点撑，他坐着没动，手垂在两侧，漫无目的地打量着院子。
“你是不是要纸？”赵日升想起来，说，“你自己进屋拿，客厅茶几上。”
“哦。”林野愣了愣，瞥一眼啃猪蹄满手是油的赵日升，“你需要吗？”
“不用。”赵日升说，“我还要洗碗。”
林野踏进赵日升家客厅，被满墙的照片和摆在矮柜上的奖杯给震惊到了。
他下意识扫了一眼，目光停在一张a4大小的照片上。
上面两个男孩打着赤膊，在扎马步，应该是抓拍的，汗水顺着脸颊挂在下颌，欲滴未落。
一个眉眼间和赵日升很相似，应该是他哥。
另一个，虽然跟现在出入变化很大，但眉宇间还是能认出那是李寻。
他唇角微勾，面对拍照的人，眼神烁烁。
“寻哥小时候就很酷吧。”赵日升端着碗路过说了句。
林野吓一跳，听他语气，赵日升绝对是李寻的脑残粉，心里不由冷笑酷个屁。
他抽张纸，擦了擦手转身出门。
等赵日升出来，跟他说一声，下次再请他吃饭吧。
“寻哥是真的酷。”赵日升从屋里出来，甩了甩手上的水，然后往衣服上蹭了两下，说，“你没看过他以前武术比赛，穿上古装那就是侠客。”
“哦。”林野指着那堆残破的操练武器，“你们家以前开武馆的？”
“是呀。”赵日升说，“我爸以前是武术教练。”
“哦。”林野没再问下去，没开下去那是人家的事，刨根究底他没这个癖好，“加个微信吧。下次去电玩城。”
“行。”
半天假因为煞笔进了趟局子，然后又被人扔半道上，虽然结局是好的，但总感觉有股气没顺。
回到家，李奶奶不在，估计在楼下小公园里聊天。
猫见有人回来，扒着笼子叫了两声，林野蹲下伸出根食指逗它，才几天而已，发现猫长大了不少，毛发都光滑不少。
在笼边蹲了半晌，林野起身回屋。
赵日升说起他的梦想时的神情，其实他心里是有触动的。
在李寻跟他说那话之前，他连学习都是放弃的，而现在重拾学业之外，似乎也没想过以后。
甚至都没幻想一下将来打算考个怎样的大学。
赵日升还有家可回，有父母在身边，他呢，虽然还有外婆，自上次被舅舅接去之后，中途接到过她的电话，最近都没有消息。算得上孤苦无依了。
“想什么这么入神？”李寻站在门边，敲了敲门。
林野：“……”
看到李寻，林野就想起被他扔半道上的事，气便不打一处来。
他绷着脸，没好气道：“你管得着嘛。”
李寻轻啧了声，没去计较。
何钦急着叫他过去，以为事情很严重，到那边之后，只因李寻回去时没来得及收拾的工具被捡破烂的大爷拿走了，其中包括那台冷风扇，何钦发现后当场报了警。
捡破烂大爷耍起了无赖，躺在地上硬说他额头上的包是何钦打的，要求住院。
对方仗着年纪大，警察都拿他没办法，在哪闹了大半天，最后以何钦撤案，东西也没要回来结束。
李寻赶到之后，只从何钦嘴里听了个经过，然后便回来了。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李寻靠着门框，没什么表情说，“好好跟长辈说话？”
去你的长辈，你算哪门子长辈。
“你有事没事？”林野皱着眉问，他是实在不想看到李寻，太想打一架了。
李寻挑眉道：“还真有件事，和你有关的。”
“什么？”
李寻看了他好几秒，本想噎噎他，想想还是算了。
“一小时前我收到了你妈的联系方式。”
大概是习惯了爸妈失联的日子，林野第一反应只是淡淡地哦了声，随即跳起来，一把抓着李寻的手，激动的有些发抖：“我妈她在哪？”
李寻抽出手，拿手机单手飞快戳了两下屏幕：“电话发给你了。”他转身往外走，又停下说：“你先给你妈发条信息…贸然打电话过去可能不会接。”
林野点开那条信息，盯着那串陌生的号码，看了许久。
这是他老妈的电话，他无数次尝试联系却怎么也联系不上的老妈的电话。
心里说不上感觉，仿佛是一个开关，啪一下，一直漆黑的前路忽然亮了。
李寻走之前似乎说了什么，林野没听清，在连续给老妈发信息又删掉最后只发送了条我是林野，才猛然回过神。
李寻好像是说…说什么来着？他真没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