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他和因为吹开水嘴唇撅起来的冯景和对上了视线。
“......”
“三十......”
小员工话还没说完,刚被打开的门就在他的冯景和面前关上了,传承了坚强如公司的良好品质,小员工还是把话补充完整了,“......二。”
小破公司没什么优点,隔音好算一个。
会客室门后,许延声堂而皇之地质问小员工:“里头那张清澈又愚蠢的脸和三十二岁有什么关系?”
况且刚刚虽是匆忙瞥一眼,也能看出冯景和面容年轻。
这种有钱有颜的人作起妖来,正常人是拦不住的,许延声可太懂了。大理石瓷砖反射出他模糊却依然好看的侧脸,他这张脸要是丑一点,当初谢逐桥可能就不选了。
许延声兀自推断一圈,朝小员工挥了挥手,再次推门入内,这次是面容得体唇角带笑的X市大少爷,许延声探究的视线往下,心满意足看到了被喝过一口开水的玻璃杯。
冯景和朝许延声伸手,许延声和他握了握,感叹生意人就是假正经。
许延声在单人沙发上坐定,问:“不知道冯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听肖亦南的意思,冯景和找了许延声不止一回,都被他以联系不到人为理由拒绝了,早上才听说许延声有动静,下午就打了飞的过来。
冯景和双腿交叠翘在茶几上,皮鞋和玻璃哐一下撞出声响,玻璃杯中的清水荡出淡淡的波澜,他注视着许延声的双眼,带着势在必得的笑容:“我听说你手上有不少谢逐桥的资料,想和你买一点,或者......”顿了顿,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些,“我可以打包。”
嚯,有钱真好。
还好许延声也有。
“你听谁说我有谢逐桥黑料的。”不用想都知道冯景和没想干好事。
“前几年你天天跟着他跑,随便查一查就知道。”
该死的丢人现眼的黑历史:“......”
本着对员工只换不修的原则,公司经常有人员更换,许延声拒不承认这是他疏于管理的原因。
意思是不管三年前许延声跟在谢逐桥屁股后面做了多少上赶着的荒唐事,现如今知道的人并不多,可以说是没有几个。和冯景和不同,许延声在多数人眼里只是个有点闲钱的平凡人,没人在意他做过什么。
既然如此,许延声就不装了:“你要他黑料干什么?”
冯景和:“当然是搞他。”
“......?”
意识到话里的歧义,冯景和友好解释说:“不是这个意思,周攸攸是我的人。”
“女朋友?”
“情人。”
“你结婚了?”
“没有。”
许延声不明白了:“没有结婚又不是女朋友,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热搜要去搞谢逐桥?”许延声想说人家走到今天也不容易,我花了好多钱的,但他忍住了。
谢逐桥半个月前进组拍戏,周攸攸就是他戏里的另一半,颜粉一看宣传照还没来得及嘤嘤嘤,一则有关谢逐桥耍大牌的词条就上了热搜,而他耍大牌的对象就是咖位比他高上好几线的周攸攸。
那是一段心血来潮的探班采访——两人身穿剧服,镜头前谢逐桥维持了他一贯以来的冷面形象和一旁的柔情似水的宅男女神形成鲜明对比。
谢逐桥被喷上了热搜。
冯景和当然不是喷人的那一类,让谢逐桥连着在热搜上被人骂好几天才是他的风格。
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他可能是不解气,又来玩大的了。
冯景和粲然一笑:“我不喜欢我的人和别人靠那么近,不可以吗?”
“那你应该别让周攸攸出来拍戏。”许延声耐心也一般。
“你就说卖不卖?”
“不是不卖,”撩了下眼皮,这下是不耐烦,“是没有。”
冯景和问:“什么意思?”
“谢逐桥没有黑料,最大的黑料就是他这张面瘫脸。”以及和许延声这个人有关的一切。
冯景和走的时候很不高兴,但是没办法,许延声又不是他爹,没空哄他。
许延声在会客室里点了根烟,烟灰就掸在冯景和喝了一口水的玻璃杯里。香烟叼在嘴边,他半眯着眼,给谢逐桥发了条消息:人。
言字旁回的很快:拍戏。
noise:请假。
言字旁明知故问:干吗?
谢逐桥今天的戏已经结束了,人还在片场看剧本,他有两年的拍戏经验,至今仍把自己当做新人,不止要拍自己的戏,还要看别人演戏,学台词练情绪,在不动声色中一直努力。
终于,他也想那么努力摆脱许延声。
noise消息没回,直接拨了电话过来,聊天窗口消失,黑色屏幕上赫然映着许延声三个大字。
——以及谢逐桥面无表情的脸......
手机振动,谢逐桥没动,好一会儿才把自己从难以自持的情绪中摘出来,平静地点了接听:
“喂。”
“上床。”许延声说,紧接着他就把电话挂了。
“嘟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