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2 / 2)

“蒋行止是老板,我是老板?”

“你是老板,但是止哥也是为你好。”

这是第二次了,谢逐桥不止被许延声忽略,还被宋承悦忽略,这个世界的许延声是怎么回事,身边总是有人,谢逐桥怎么都插不上话。

“咳咳。”谢逐桥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声,宋承悦才反应过来,从手里分出早餐,递给他,说:“逐桥,我只买了两份,这份给你吃吧。”

谢逐桥没接:“你自己吃,多吃一点,等下还得被我打趴下。”

宋承悦:“......”

正式开拍时,谢逐桥和宋承悦的角色没有对打的戏份,学习武打动作的时候,武术老师常常因为没有耐心和时间,让谢逐桥来辅导宋承悦。

谢逐桥和宋承悦太熟了,压根不会照顾他的自尊心,上去两招就把他放倒了,像是因为关系好才这样做,又像是为了报那几年没有说话的仇。

“落流”开拍在即,关系户差生宋承悦被武术指导留堂在线教学。

宋承悦满脸为难,求助地看向谢逐桥。

武术指导磨刀霍霍,一脸邪恶地看向小绵羊宋承悦:“你求他也没用。”

谢逐桥没走,柔声问:“怎么了?”

宋承悦抓住救命稻草:“你帮我和老板说一声,让他别等我了,记得吃晚饭。”

话不是什么要紧话,在外人听来却有些暧昧,许延声和宋承悦的关系本来就不清白,听得武术指导眉毛都竖起来了。

谢逐桥说:“我让他回去,我在这里等你。”

宋承悦摇摇头:“止哥说了要让老板吃饭。”

一个宋承悦不够,还有个蒋行止,两个都明目张胆霸占许延声身边的位置,关心他对他好,偏偏他们都有身份和立场这么做,而许延声表面嫌弃,心里却一直纵容着。

他本来就是缺少关心的人,只是谢逐桥知道的太晚了。

“我知道了。”谢逐桥捏了捏他的肩膀,“结束了别走,在这等我,我来接你。”

练习室里有监控,宋承悦在这至少没太大危险。

不仅是许延声怕宋承悦受了欺负,谢逐桥更怕,所以宋承悦跟着许延声没什么不好的,毕竟谢逐桥护不了他。

只是两人关系太好,谢逐桥又开始不放心别的。

保姆车停在练习室外不远处,宋承悦练习的时候,许延声就在车里用平板处理“工作”——蒋行止给他汇报,许延声说哦。

谢逐桥小贼似的,不喊人不敲门,透过车窗望里看,像提前侦查案发现场的惯犯。

许延声在车里睡觉,怀里抱着个平板,靠在椅背上,他怕吵,车窗关的很严实。

谢逐桥喊他:“许延声。”语气和他曾经叫过许延声很多回一样。

许延声没有回答,似乎睡得很熟。

“许延声——!”谢逐桥猛地叩响车窗。

重活一世有什么用,许延声不是那个许延声,他不认识谢逐桥,不回答谢逐桥的话,也不喜欢谢逐桥。

这些都可以,没有关系。

但是许延声不可以不回应谢逐桥,上辈子谢逐桥喊了许延声那么多声,绝望,恳求,许延声都没有回应。

“许延声——!”

片场还有其他工作人员没走,被谢逐桥凄厉的喊声吸引过来:“怎么了?”

“他睡着了!”谢逐桥很着急地说。

工作人员没明白。

谢逐桥慌乱地敲车窗:“他睡着了,车窗没开!”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冬天很冷,许延声在车内打着空调睡着是会中毒的。

“那怎么办啊,没叫醒吗?”,“宋承悦有没有车钥匙?”,“要不把车窗砸了先救人吧。”

关心则乱,他们比谢逐桥清醒,转头想问个集中点办法的时候,发现谢逐桥脸都白了。

有人急切道:“谢逐桥,你怎么回事,你也中毒了?!”

谢逐桥忙乱着,一个字都没听到。

车内,许延声终于被菜市场一般的哄闹声吵醒,悠悠睁开了眼,揉了揉眼睛,迷茫地望着窗外的一颗颗人头,按下车窗:“围着我的车看什么热闹?”

有人代替谢逐桥重重松了一口气:“你吓死我们了,在车上睡这么死呢?叫都叫不醒。”

许延声想说他这车贵,隔音效果很不错。

却在人群中先看见了谢逐桥,顿时没心情开玩笑:“太困了,睡个觉。”

那人说:“在车里睡觉要开窗,很危险的,还好谢逐桥看见,不然真出什么事就不好了。”

“能出什么事?”许延声表情淡淡的,明显有些不耐烦,“死不了。”

谢逐桥的脸跟着这三个字又白了几分,轻声唤道:“许延声。”

许延声没听见,兀自关上了车窗。

车内空调很足,吹的人有些昏昏欲睡,仍是抱着平板的姿势,许延声差点又磕了过去。

咚咚——

谢逐桥在敲车窗。

许延声被惊醒,不太高兴,按下车窗:“你有什么事?”

许延声明明离谢逐桥很近,谢逐桥却碰不到他,街道上亮起了路灯,谢逐桥沉默地看着他的脸,轻声说:“承悦让你先回去。”

这才看到片场上人都少了,许延声问:“人呢?”

他对谢逐桥就是客气不起来,知道眼前人不是上辈子那个人也没用,不见面还好,彼此都不打扰,但凡见上面,看见谢逐桥毫无自知之明地凑上来就忍不住挑衅他,不给他好脸色看。

谢逐桥倒总是好脾气,他不恨许延声,眼神和语气都很平静,曾经的厌恶荡然无存,原来谢逐桥对待陌生人是这个态度。

“他学的慢,老师让他留下来多练练。”

“知道了。”许延声说,“我在这等他,你先走吧。”

谢逐桥于是转达宋承悦的话:“他让你先回去不用等他,让你记得吃饭。”

“啰嗦。”许延声目无旁人地说:“你不用管他,你先走吧。”

谢逐桥却没走,他站在车边,连位置都没挪一下,像是没听见许延声的话。

许延声:“你有事?”

谢逐桥问:“你和承悦关系很好?”

“和你有关系?”许延声说。

谢逐桥说:“你愿意等他。”

许延声问:“有什么问题?”

谢逐桥没说话,许延声却想起来了,上辈子的谢逐桥和宋承悦不合,两人死对头似的,谁都看谁不顺眼,很可能就是旧情人见面,谁都不爽谁。

按照那个时间线,被人下药的谢逐桥被许延声截了胡,他那么恨许延声就变得理所应当了。

不知道谢逐桥愿不愿意说,问一问反正也没什么损失。

“你和宋承悦什么关系?”刚睡醒喉咙干,许延声满车子找水。

车窗外谢逐桥递了个保温杯进来,许延声动作一顿:“你的?”

“介意吗?”

许延声说:“介意。”却把杯子接过来。上辈子和这个人什么没干过,他都快渴死了,介意个屁。

谢逐桥这才说:“如你所见,队友关系。”

“没有别的?”

许延声不下车,谢逐桥也没有要上车的意思,两人隔着车门交流,车内空调不要钱似的往外吹。

“应该有什么?”谢逐桥问。

“也没见你和其他人关系这么好。”许延声意味不明地说。

谢逐桥不知道许延声指的是什么,也没细问,反而耐心和他解释:“承悦和别人不一样,他心地善良性格也很软,容易受人欺负。”

“所以?”

“所以?”回想着上辈子的记忆,谢逐桥说:“我一直把他当弟弟看,不舍得他被人欺负。”

“就这样?”

“就这样。”

也是,许延声想了想,谢逐桥那样子也不像什么弯了的人,或许他和宋承悦的关系真没有想象的那么复杂。

路灯把谢逐桥的侧脸照的冷峻好看,许延声望的有些意识恍惚,问:“所以你讨厌宋承悦的理由是什么?”

谢逐桥转头,无暇的正脸面朝着许延声:“什么?”

“没。”许延声丝毫不慌,“如果有一天你讨厌宋承悦,和他老死不相往来,理由会是什么?”

谢逐桥想不出来:“他做了什么我都会原谅他。”

“杀人放火?”许延声看着他的眼睛,像是在质问。

谢逐桥平静地答:“原谅,他做什么都有他的理由。”

这话说的,许延声就想不明白了,但这会儿他又懒得想,没空欣赏两人上辈子的深情虐恋。

“行。”许延声关上车窗,开门下来,“你要等他你等吧,我先走了。”

许延声对早饭和午饭没什么兴趣,晚饭倒总是记得吃。助理这活也不是人干的,每天陪着宋承悦起早贪黑,起床气从早上延续到中午,饭都没胃口吃,早就饿了。

等不来宋承悦他就懒得等,甚至突然不明白他活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来折腾宋承悦的事。

上辈子在谢逐桥那浪费了三年,这辈子还要换个人重蹈覆辙吗?

腿还没迈开,就被谢逐桥拉住了。

许延声:“?”

谢逐桥:“我请你吃饭。”

和程聿只拉着他衣角不同,谢逐桥握住了许延声的手腕,温热的皮肤触上许延声的凉。

许延声下意识皱眉:“不用。”

谢逐桥松开手:“你帮了我。”

许延声把手揣回兜里:“我帮你什么?”

“杨编剧的事谢谢你。”谢逐桥很认真地说:“要不是你的话,我会在警局待很久,公司也不会再给我露脸的机会。”

“不是为了你。”许延声说。

“但还是谢谢你。”谢逐桥说。

“不必。”

许延声说完又要走,谢逐桥追在他身后不放,连宋承悦都不要了:“让我请你吃顿饭吧,不然我会于心不安。”

许延声好笑:“你不安关我什么事?”

谢逐桥和狗皮膏药似的,许延声走到哪,他就跟到哪。

影城附近小吃密集,弧形长街一眼望不到头。许延声一直没什么机会吃,宋承悦拍戏要减肥,每天在片场结束完工作径直回了酒店,他也懒得提意见。

现下完全是顺便,因为饿疯了,再不让他吃饭,可能要活不下去了。

谢逐桥跟就跟,许延声不会让他请:“有什么好吃的店?”

谢逐桥说:“喜欢喝汤的话,前面有家骨头汤做的不错。”

那都是许延声上辈子的习惯了,竟然让谢逐桥说对了,但许延声不喜欢了,上辈子所有的习惯这辈子都不会再有。

“不喜欢。”

谢逐桥说:“你旁边那家川渝火锅也可以。”

许延声孤身一人站在长街上,谢逐桥站在一米外,长街上烟火气很重,几乎见不到单独一个人。

“不喜欢。”许延声还是说。

他怎么样谢逐桥都没有意见:“那你看看有什么想吃的。”

许延声问:“你不能走?”

谢逐桥对这件事莫名执着:“我想请你吃饭。”

“不用。”一开始不用是真不用,现在说不用完全是不想顺谢逐桥的心意。

许延声说:“我们没有那么熟,我也不是没钱吃这顿饭。”

谢逐桥不肯,许延声也不退让。

影城长街上多的是明星,谢逐桥虽然长得显眼,没有作品和人气的时候也没有人认的出来。

两人在长街上沉默对峙着,许延声突然胃口全无。

口袋里手机振动,许延声拿出来点了接通。

武打老师没留宋承悦很久,许多东西不能一蹴而就,他只能帮宋承悦巩固,一个小时记不住的东西,陪他花两个小时去记。

“喂,老板。”

“嗯。”接电话时,许延声表情不变,声音却柔和下来。

宋承悦说:“我练好了。”

许延声问:“还在练习室?”

“逐桥让我别走。”

“那你怎么不给他打电话?”

宋承悦:“......”

大概是意识到话里的无理取闹,许延声耐着性子说:“等着。”

挂了电话朝谢逐桥说:“你让他别去,你去接人。”

谢逐桥嘀咕:“你不是也不放心他。”

许延声:“你说什么?”

谢逐桥超大声:“没什么。”

许延声:“......”

“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