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与他想象中大不相同的是,里面竟然没有什么‘家当’。
相比之下,还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因为内置的隔板上,只规规整整地放着一件白衬衣。
霍融一时都有点懵:“你这里面就放件衣——”
可他话刚刚说到一半,脑子里忽地灵光一闪,涌现出了一些旧时蒙尘的记忆。
那件衣服好像是应如遂十八岁生日时,自己送他的礼物。
可自己那时仍因着旧事赌气,成年礼也是随手一选。
而他也是上次应如遂生日时才知道,应如遂小的时候根本就没有随意支配礼物的权利。
所以应如遂根本就不知道小时候他还送过他一只运动手表。
而这么普通的一件白衬衣他都能保存这么久,怎么可能让他送的表佩戴到恶犬腿上。
霍融眼睫微颤,对于应如遂细枝末节间随处可见的爱惜和在意,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才算好。
不过应如遂却只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罢了,他把油纸伞的外包装拆去,漂亮温暖的伞面一下露了出来。
应如遂眼含笑意,把油纸伞放到了衬衣
就在此时,身后却倏然一暖,霍融从身后抱着应如遂,在他耳边轻声说:“以后每年我都给你多补一份礼物好不好?”
应如遂自然明白他在说什么。
他笑了笑,对此倒没什么所谓,只是伸手在白衬衣上面又拿了个什么。
霍融擡眼一看,原来是他之前送给他的那张心愿竹签。
应如遂转过身,背靠保险箱里两份过去的礼物,怀中拥抱着他的未来,然后缓慢而郑重地提出了他的第一个心愿。
“不用了。”应如遂嗓音温柔,他啄吻着霍融嘴角,说道,“你保持爱我就好。”
霍融闻言眼睫擡起,眸间却似乎瞬间泛起了水光。
“作为交换,”应如遂在他唇边继续说,“我最爱你,期限是……永远。”
霍融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随着应如遂最后一个音调的收束,眼泪就像抗拒不了地心引力的吸引,不争气地簌簌落了下来。
一大颗一大颗,像是断了线的珍珠,突如其来又汹涌澎湃。
霍融快要烦死了,可他根本控制不住,他已经好久都不哭了,但最近却接连哭了好几次。
霍融泪眼朦胧之下鼻尖都发红,而他这模样倒是让应如遂始料未及,一时有些慌了神,伸出指腹给他擦。
霍融却拨开他的手,撅了撅嘴抽抽噎噎地说:“你这算什么心愿,你明明、嗝明明知道我爱你的,我昨晚、嗝都和你说过了,心愿不是这样算的。”
“好好好,乖,不哭了,我下次不再明知故犯了。”
应如遂连忙把人抱着拍拍背,他一时也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他就是想说个情话,结果却惹得他掉了小珍珠。
应如遂难得有些无措,一贯从容的人也有难以控制的场面。
最后他余光瞄到那副油纸伞,有些不太高明地转移话题道:“宝宝,油纸伞上的那副画是之前我们在H市的小村庄拍的那副是不是?当时我没仔细看那张照片,我们再看一眼,对比一下怎么样?”
霍融吸吸鼻子,不过他的话还是听了进去,随口乖乖回答说:“我手机在外面沙发上。”
应如遂闻言赶紧便拉着人出去找手机,霍融却仿佛还沉浸在情绪里,一时没意识到什么不对,只坐在一旁沙发上,任由应如遂开他的手机,反正应如遂知道密码。
而那边应如遂拿起手机甫一解锁,原本印象中的桌面却没有跳出来,映入眼帘的赫然是霍融刚刚没有编辑完的那个帖子!
那些字眼十分扎眼,也是他们刚刚说过的话,应如遂看着不禁便翘了翘嘴角。
不过等等。
‘虫虫’是他哪个账号?而且什么叫‘又回来了’?
应如遂也不想的,可他鬼使神差地按了返回,于是霍融从前的那些帖子,便尽数铺陈在了眼前。
那边霍融正在调整心情,本来在默默地安慰自己说情绪不够稳定是这样的,以后还是要修炼一下。
但安慰着安慰着,他便意识到了气氛的不对。
忽地,他眼睛一凝,终于想起了他最后玩手机锁屏的时候,停留在了什么界面上。
霍融觉得自己擡头时,脖子都发出了咔嚓咔嚓的声音。
似乎感受到他的死亡视线,看得差不多的应如遂也擡了擡眸,同他对上了目光。
换做之前任何时候,应如遂多少都要似笑非笑地调戏两句。
但此刻他刚刚惹了对方掉眼泪,这会儿竟是丝毫不敢造次。
沉默再一次蔓延。
再问霍融如何,霍融表示感觉已经麻了。
他擡起毛绒绒的袖子擦了擦眼,然后颇有些生无可恋地往后仰躺在了沙发上。
不一会儿身边一阵塌陷,应如遂半跪在他身边,这时候他从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本事就派上了用场。
应如遂搂过软绵绵一滩的霍融,尽量云淡风轻地揭过这个话题:“那张照片我看了,你画出来还原得很好——”
“应如遂。”霍融却倏然开口打断了他。
应如遂闻言,声音不禁都飘了一下:“嗯?”
其实缓过了刚才那一阵劲儿之后,霍融觉得好像……还好。
只是刚才突然那么一下暴露给他有点整懵了,但实际上也并不会怎么样。
并且一瞬之间,霍融想到了更多的事。
当初他和应如遂解除一些误会时,说是从前的事一笔勾销。
应如遂不问他为什么表白,中间又为什么提分手。
后来他也觉得记忆紊乱这件事说来没有意义,这样的开始对应如遂也不公平。
但现在想来,他这样的隐瞒好像才是不对的,以前的事也不是说不提就能抹杀的。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过,将一切的隐患彻底拔除才是最好的做法,尤其是在他和应如遂已经两心相悦的情况下,以后也免得再出现刚才那样的意外。
还是那句话,他有什么是不能告诉应如遂的呢。
于是霍融偏过头,方才染湿的眼睫仍有余痕,可他眼底的真诚坦率却亮得灼人,他平静温暖地弯了弯眼。
“应如遂,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关于转折,关于意外,也关于这天赐的良机。
他们之间的命运齿轮或许早已开始转动,但是从那时开始,才真正绑上了彼此的红线,有了灵魂的交汇。
从此,再不割舍。
正文到这里完啦~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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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绝症后精神多了》
程愿得知自己身患绝症仅剩半年后,考虑三分钟,决定放弃治疗。
立刻向垃圾领导递上辞呈;向无赖朋友索要欠款;收回对吸血虫被资助人的资助……
面对不再逆来顺受、突然发疯到恨不得创死他们的程愿,众人大惊失色,不敢再拿捏他。
程愿:素质消失之后,果然精神多了^_^
大概前半生压抑太久,将死之际,程愿干脆一疯到底。
他回到渣爹小三家,让他们也不得安宁,偏偏私生子还故意到他面前贩剑:“哥哥喜欢,我就都让给哥哥。”
后来程愿发现,私生子有位多年求而不得的白月光——天之骄子许时悬,叫所有人敬畏又仰慕,奈何不近人情,无人能攀折。
程愿却几乎没费任何力气就和许时悬滚到了一起。
私生子得知后彻底破防,面目狰狞言语恶毒,程愿直接将人暴打一顿。
很快有人气势汹汹上门算账,程愿反手拨通许时悬的电话:“我想你了。”
那边默然片刻,回复:“我来找你。”
众人面如菜色落荒而逃。
此后程愿越发嚣张跋扈,碍于许时悬,纨绔们即使深受其害也只能忍气吞声。
最后私生子终于录下程愿说出不过是利用许时悬、和他玩玩的话,讥讽他的好日子到头了!
程愿:哦,我命也快到头了,无所吊谓。
只是……这都七个月了他怎么还不死?
可复查后,医生却只说,有点虚,节制点。
是节制,不是节哀。
#仗着自己要死了发疯得罪了很多人,结果现在突然死不掉了怎么办,急#
#其中包括权势滔天脾气不好的大佬男朋友!#
尤其他说的那番话,许时悬绝对不会放过他。
程愿只能连夜跑路。
没想到许时悬不出三天就找到了他,程愿看着眼前有如煞神的人,苦逼兮兮泛起后怕。
却不知,当初私生子拿录音放给许时悬听时。
许时悬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哦,利用我?乐意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