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冷不冷?”温岁说着从口袋里抽出手,哈了口气捂上他的耳朵,“给你捂捂,都通红了。”
他没说什么,表情缓和了很多,“还好。”
“你大冬天的发什么疯,把头发剪那么短?现在倒霉了吧,到时候耳朵生冻疮,我也不管你。”
温岁在旁边幸灾乐祸,笑得乐不可支,“你看,现在耳朵红了,这就是长冻疮的征兆,长一年得连续三年诶……你到时候——唔!”
她瞪大眼睛,反应过来后用了推了一把周肆,“干嘛!”
“不干嘛。”
他若无其事地转过头继续往前走。
留下温岁一个人在后面恨恨地磨牙。
两个人乘着电梯到了办公室的门口,周肆大步上前,直接推开了门,“宋经理。”
“哟,看见没,”里面传来宋禾香调笑的声音,“你儿子喊我宋经理。”
纵使温岁再紧张,听见这话也差点笑出声。
办公室里没有熏香,也没有开暖气,空空旷旷的反而有股寂寥的味道,让她有点不习惯。
周平卫穿着黑色中式盘扣上衣,宋禾香也是一条黑色的旗袍裙,上面金色的盘扣,一支很细的步摇插在脑后摇摇曳曳,看起来很是风情。
“找我们有什么事?”
“没什么。”宋禾香说着用下巴示意他,“坐。”
周肆也不推辞,干脆拉着温岁的手就玩旁边的沙发坐下。
倒是温岁,觉得浑身不自在,手又抽不出来,别别扭扭地也坐下了。
她反而有点佩服昨天毫无征兆就去见家长的周肆有多淡定。
“既然大家互相都知道了,那就把话说开。”宋禾香也找了另一侧的单人沙发坐下,周平卫则坐在另外一边。
“照理说你们领了证就是夫妻,是要办酒席的。”
“你们不看重,我们看重。那么多年圈里的朋友,肯定都是要喊的,还有那些供货商,合作的,都得来。”
“不管你们喜不喜欢,都得走这个流程。”
“后面就随便你们了。”
出乎意料,周肆几乎没有迟疑就答应了,“行。”
“办得盛大一点。”
宋禾香明显也没料到他会这么说,正在拨动念珠的手停了一下。
“给女方也多备些桌数。”
“没问题,我儿子这点小要求还是可以答应的。”
“你呢?”她看向温岁。
“我都可以。”
温岁乖乖回答。她明白周肆是为她考虑,知道她爸爸是爱面子的人,所以故意办得盛大,让她爸满意。
“我还以为又要沟通很久呢,没想到我们家阿肆终于懂道理了。”
宋禾香笑得满意,“婚礼结束以后,你们度蜜月准备去哪?直接去找财务支钱就行,记妈妈账上。”
“不用,我之前给人家做角色原画存了点钱,够用。”
“诶,妈怎么和你的说?读书是放在第一位的,家里缺这点钱吗?还要你挣。”
“你少说两句。”在旁边沉默的周平卫开口打断自己的妻子。
宋禾香全心全意地对儿子好,但总是不得要领,搞得里外不是人。他也劝过很多回,可惜一点儿用也没有。
“我哪说错了?”
宋禾香撇撇嘴,“老周,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周平卫脸上戴着一副金丝框眼镜,他不紧不慢地从脸上摘下放到腿上,擡脸看向周肆,“阿肆,平时都是你妈在管你,我和你的沟通也不怎么多。”
“你还在读书,所以可能觉得自己还是小孩子。但其实你也不小了,很多人在你这个年纪早就成家踏上社会。”
“既然你选择结婚,今后就要扛起家庭的责任。”
周肆态度也变得认真,“好,爸。”
“还有,不要为了赚钱,忘记陪伴家庭,”周平卫说着朝温岁笑了一下,“当然,到我这个位置,再说这些,可能你会觉得有点虚伪。”
“不过这是我的切身体会,最后悔的,是错过了周肆的童年。”
“路都是自己走出来,自己经历一遍,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嗯,我知道了。”
“爸爸别的也没什么好说的,这样吧,”周平卫突然看向温岁,“你加爸爸的微信,周肆这小子要是犯孬,你直接联系我。”
“他妈妈不行,护犊子。”
这句话刚说完,另外一边的两个人都不满地叫了出来。
“周平卫,你说我什么东西?”
“爸,我什么时候犯孬?”
温岁捂着嘴笑了起来。
之前宋禾香的种种行为,强烈的控制欲,加上周肆的描述,以及社会对上层的窥探,都让她觉得举步维艰。
可是这次简单的接触下来,起码仅仅这次而言,他们也都是普通人。
希望自己儿子好的普通人。
两个人离开宋禾香办公室的时候,宋禾香喊住温岁,往她的手里塞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小礼物。”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周肆就替她谢过然后直接离开了办公室。
一直到电梯上,温岁又拿出那个小盒子,简单的檀木盒,四个角落刻着小小的雕花,简单又别致。
“看看?”
“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
周肆说着示意她打开。
温岁迟疑了一会儿,又摩挲几下盒子,才小心翼翼地打开。
两个人就像小朋友一样头靠头,好奇地盯着盒子。
一只镯子躺在黑色的丝绒垫子中间,通体冰透胶润,看起来就价值不菲。
“看起来好贵。”
她说着又把盒子火速盖上。
“岁岁,今天是周五,下班以后你准备干嘛?”
“不是要回我家吃饭吗?”
“吃完以后呢?”
“你想干嘛?”她反问道。
“去不去瑞士滑雪?”
“这么突然???”
“是啊。不是和丹尼尔说好了吗,据说他爸爸也会去——”
“那走吧,票买起来,我得和公司请假。”
“这是出差。”
番外二应该是瑞士旅游去,番外三是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