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瑞士行（三）
最后还是温岁赢的。
这件事让她兴奋了一整天，在各个时刻，方方面面可以拿出来吹牛，并且还要阴阳一番周肆。
“你说说，你个滑雪大师，居然阴沟里翻船。”
两个人坐在酒店的自助餐厅里，温岁一边吃盘子里的牛肉，一边不忘“旧事重提”。
“嗯，岁岁真厉害。”
至于晚上……那可不是她说了算。
不过温岁那么开心，是他想要的局面。
带她来瑞士，明面上是说来看客户丹尼尔，其实更多的原因是想让她放松一下。
毕竟之前的半年里她每天都精神紧绷，过得不算太好。
“儿大不由娘。”
“你什么时候想过你妈也很辛苦的在挣钱。”
提前和宋禾香说这件事的时候，宋禾香眼角飞挑，故意阴阳怪气一阵。
“妈，你只要愿意，今天晚上就能飞去瑞士呆几年再回来。”
周肆不吃她这一套。
“那也是妈妈自己挣来的。”
宋禾香见他不接招，干脆也不装了，“去吧。”
“记得把丹尼尔他们谈下来。”
“温岁已经和我说过一遍了。”
“很不错嘛，果然是我亲自挑的负责人。”宋禾香得意地笑，“去吧。”
“好。”
周肆临走到门口，顿住脚步。
“妈，你招温岁，是因为她，还是因为……”
没想到话还没完，宋禾香就笑出了声，“你以为你是谁？”
“那就好。”
“我走了。”
这个答案听起来挑衅，却是他真心想要的答案。
应该温岁也会对这个回答很满意吧。
“阿肆，我们下午还在那里滑吗？”
酒店就在滑雪场旁边，正好靠在高级赛道旁，一个个滑雪者姿势潇洒的从旁边掠过，有的显眼宝还特地停下朝里面比个动作，再加速过去。
温岁看得心里痒痒，恨不得那个人就是自己。
“怎么？”
他从刚给她端了杯橙汁放在面前，顺势坐到她的一边，“你想在这条道上滑？”
“嗯。”
“不行。”
周肆毫不留情地拒绝，“不仅你危险，对他们也很危险。”
“好吧。”
温岁短暂地EMO两秒钟，又重新擡起头，“那你能滑吗？”
“可以。”
“不过不能带人。”
在安全的问题上，他一步也不会退让。
“谁让你带了？”
温岁斜他一眼，“你去滑，我就在这里等你。”
“等你过去的时候，我给你拍视频，肯定特别帅。”
周肆擡头还想说话，看见她满脸渴望又期待的表情，一双大眼睛水灵灵地盯着自己，就像在等待满足期待的小狗。
他只能妥协，“好。”
顶着这样的视线又吃了几口，长叹一声起身朝外面走去。
“你现在就去了吗？”
温岁还假模假样地关心两句。
“去吧。”
好像来了瑞士以后，她一下子变得活泼了很多。
周肆去服务台领了自己的滑雪装备，全副武装以后扛着自己的滑雪板乘缆车。
高级赛道在最上面，坡度更加陡，还可以选择跳台。
既然温岁要看。
他乘着缆车一路向上，选了离酒店最近的一个滑道，上面还有个跳台。
越往上，人越少。
从上往下俯瞰，起初还能看到零星点点的人快速滑过，到最后几乎没有。
大地被茫茫大雪覆盖，看不到前方，也看不到后方。
天地之间好像只剩下他一个人。
因为不喜欢这样的感觉，所以周肆很少走这条道，他情愿滑另外一条道路，因为上面总是有人。
而现在，他好像不在意这些了。
因为有人会一直陪着他。
周肆站在山顶的滑道上，从上往下俯视。
一片白色。
他深吸一口气，拉下眼镜，摆好姿势——
两边的景色飞速向后，他加快自己的速度，冲向跳台。
温岁的本意是让周肆从上面滑一趟，她准备拍点儿照片，搞个正儿八经的官宣朋友圈。
毕竟周肆很在乎她有没有公开。
甚至嫉妒得飞起的那种。
她裹紧羽绒服站在酒店外的观景台上观看，在远处看到看到一道黑色的身影疾驰而下。
一个漂亮的翻身之后，稳稳地落在地上继续前冲。
滑出去好一段之后，周肆才堪堪停下，朝她挥了挥手。
温岁这才反应过来——
还好手机选择的是视频模式，把整个过程都拍摄下来，不然她真会后悔地拍大腿。
她同样高举起手臂，朝对方用力挥舞。
虽然隔得太远并看不清楚，但是温岁确定。
他在笑。
周肆顺着坡道滑下去，到最底下再坐缆车上来。
温岁屁颠颠端着杯热水，在门口迎接他。
他站在门口，被雪冻过的皮肤白到快要透明，本就凌厉的眉眼，在大雪的衬托下，更带着冷意。
“阿肆。”
看到那头标志性黑发的第一时间，她就跑了上去，顾不得水杯里的水剧烈晃动，“厉害啊，滑雪大师。”
看到她的瞬间，他的眉眼整个柔和了下来。
“你吃饱了吗？”他说着把滑雪板递给旁边的服务人员，拉着她想要往里面走，“再去吃一点儿，下午带你去另外一个好地方。”
“什么地方？”
温岁站在冰屋里，看着面前的景象面无表情。
“阿肆，这就是你说的好地方？”
“嗯。”
周肆强忍笑意。
朝这个方向走的时候，温岁就觉得有问题。
根本就没有成年人单独往这个方向走，过来的都是合家欢频道，有老人，有孩子。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