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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探望(1 / 2)

第43章探望

萧衍倚在室内窄小的那方榻上,眉睫轻敛,漆眸环视这小小的厢房。

虽小却布置的甚好。

南栖侧卧于榻上,青丝披散于他月牙白的衣袍上,墨与白相撞,晃眼的很。她有些困倦,白皙娇靥靠在软枕上,眼眸擡起看着他。

他修长有力的指节挑起一绺青丝把玩,漆眸落于她倦懒显得娴静的面庞。

“今日在大理寺,有人给某递了信,你姐姐去了刘府。”余下的话萧衍没有继续说下去,垂首看着面前人的反应。

叶湘怡去了刘府,除了找刘老爷替叶家求情,怕是还想让刘槐州死前拉个垫背的。

似是想起了不好的事,南栖一手攥着薄衾,擡眸看向郎君清冷的漆眸唇瓣嗫嚅道:“衍哥哥,你是说她去见了刘老爷。”

见她明白了萧衍薄唇轻启道:“只是腿跛了但还能走,已是看在你的面上留情。”

“未得你同意,动了你身旁人,可会怨某?”

晚边倏的起了风,嗖嗖冷意从半开的窗棂处漏了进来,无形的风落于二人身上。

大掌拉过那锦被将她裸露在外头的肩与胳膊尽数掩于下头,只露出一张微微泛红的娇靥。指节白皙修长有力,想象不出它沾血的样子。

南栖愣了愣神,叶湘怡的腿是他命人做的,是为了替她出气吗。

他不知道她与姐姐的关系已经差到姐姐恨不得要她命的地步了,今日得知姐姐一时起意要害她便做到这般地步是她未料到的。

纤长卷翘的睫羽掩下眸内杂陈所思,她紧紧抱住那胳膊,摇了摇头娇娇怯怯念道:“衍哥哥说什么胡话呢,外城匪乱,姐姐偏巧跑到那去了,被土匪误伤,是她运道不好。”

她以为,对于叶湘怡来说,跛了腿怕是比要了她的命还要难受。

...

昨夜不知郎君何时走的,梦醒时分一切皆与她进来时一样。

若非看见榻旁摆着的首饰盒子,她都要以为昨夜是一场镜花水月。

摇了摇帐上系着的铃,绿墨面上带着焦急进来了:“小姐,你可还好,昨夜你不允奴婢在外守着,奴婢忧心死你了。”

“我无事。”青丝如绸缎般披散在后头,娇靥白里透红,潋滟桃花眸泛着水光,瞧着气色好极了。

绿墨见了心口松了气,让外头拿盥盆和衣物的小丫鬟进来。

扶着南栖起来绿墨眼尖看见摆在榻旁的沉香木盒,半开着里头似是躺着枚耳坠子。

绿墨管着她的贴身小件,钗环首饰,没见到过这个一时疑惑问道:“小姐,这是?”

“忘记同你说了,昨日二表哥送的,被我收在屋内。今日去浮华院看望姐姐正好用上。”原是二公子送的,绿墨没有生疑。

将人扶着去梳妆台前打扮,绿墨从箱笼内翻出了上回用大夫人送的衣料子裁作的新衣裙。

小丫鬟面上是藏不住的小心思,大小姐欺负小姐十余年,今个她倒霉了,必须得让小姐穿得低调又漂漂亮亮的去瞧她。

瞧出了她的心思,南栖亦没有拒绝。

绣履踏上毡绒地毯,南栖起身穿上牡丹薄水烟逶迤拖地长裙,不点而红的唇边勾起了抹笑。这样好的机会,她自是不会放过。

走在林荫小道上,美人白净的面上略施粉黛添了些气色,斜挽着堕马髻柔和了面上妖娆妩媚,柳叶眉弯弯我见尤怜。

行走间弱柳扶风之态,恰似十五女儿腰。

过往奴仆皆叹二表姑娘好善心,不计前嫌一大早便来探望大表姑娘。

走了一小段路到了浮华院,通传后里头一容长脸的丫鬟见了是她面上带笑将她迎了进去,边走边道:“见过二表姑娘,大表姑娘正在西边厢房里头呢,昨个被擡回府后醒了一回心里不太好受,这会儿许是醒了。”

她提醒着道:“二表姑娘进去后莫离得太近,小心些。”

南栖看向她,桃花眸内闪过一抹异样,这丫鬟似是之前在姨母院里见过。

转念一想便知道了,这是在同她卖好,不愿在叶湘怡院内待着。

她笑了笑,面容娇弱惹人怜:“你说的对,姐姐病了该好好修养。这院内人多口杂的扰得人心烦。过些时候我去同姨母说,原先该是哪里伺候的便回哪里去。”

那丫鬟听了心头一动,只觉回到青苔阁的日子快要来了。

一路将人请进厢房上下嘴皮子一动说了许多昨日遇险的事,南栖听后都记在心里头。

“二表姑娘请进,待会儿府医许是会再来一次。”

南栖表示知道后掀了帘子便进去了。

这浮华院瞧着是比她那大上一些,旁的布置倒是一样的,靠着墙壁的一方床榻铺着厚厚的被褥。

此刻一女子穿一袭红色衣裳,面色发白,不施粉黛显得又有些蜡黄。

眉有些稀疏,胜在唇瓣丰润,形状姣好,生的同她的亲娘吴氏一样。

听得了脚步声,隔着拉下来的帷帘叶湘怡只能模糊瞧见一道婀娜倩影,身形同她那妹妹一样。

“姐姐,你可好些了,南栖来看你了。”绵软娇柔的声音在床榻前响起,人影停下,她身侧那该死的丫鬟替她拉开了帷帘,也叫叶湘怡瞧清了南栖又艳上几分的面庞。

黄鹃呢,这死妮子又死哪里去了。

她想喊,府医却嘱咐了今个早上莫要进食,少喝水以免更衣动作间又触碰到伤处。下人伺候不用心是以一夜滴水未尽的叶湘怡喉中只发出嗬嗬的沙哑声音。

细听可闻:“贱人,你如今得意了?”

南栖见她虽憔悴,却仍旧有力气咒骂她,想来是还不知道自个儿已经瘸了的事。

便一手将锦帕放在唇边掩住惊呼:“姐姐,南栖不知你竟伤的这般重。府医可说你日后还能走吗?”

倚靠在床榻上的女子胸前起伏,呛地咳嗽了起来,倒是能说得清话了。

“叶南栖你这个贱人,竟敢咒我。”

此地除却绿墨无旁人,南栖便也不装了,上前几步站于床榻前。

居高临下看着叶湘怡,说出的话却如钝刀子磨肉般,剜地人心口难受的紧:“姐姐怕是还不知道,昨夜你浑身血淋淋被擡回府上,前后换了好几个医师。”

“都说你今后怕是不良于行了,就算是用药好好将养着也是无用,姐姐你成了个跛子呢。”

“你说,你成了跛子,姨母还会答应爹将你嫁入兰陵萧氏吗?要些脸面的人家都不回要个跛子的。”

话虽恶毒,却不敌叶湘怡对她做的桩桩件件事,南栖说起来也毫无心理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