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都不是些好话,他也是捡了些说。
自认不惧这些流言,可这一回萧珏却迟钝了,若是她在意该如何。二人素未谋面,无从透过流言看见他的好。
他未承认过自己是君子,所行所为自然无需用君子那套。能不能成亲关键还在于另外的二人,若卢家二娘子心悦郑三郎,亦或二人两情相悦,两家的姻缘也能成。
还不会波及清瑶。
莫名的,又想到白日里女娘子唤那厮表哥,一想到二人情投意合的可能萧珏的心头便不爽利的很。
也许她日后会怨他,但若事成他不悔。
三五日过后,果真传来了郑卢两家成就好事的消息,不过是卢家二娘子和郑家三郎君。大娘子对三郎君无意,三郎君亦对大娘子无意。
婚事订下了,两家先交换庚帖,待卢清瑶出嫁后再举办婚事。
此事也非萧珏直接促成,他同郑三郎般一样住在卢家,且一住住了五日还不走,十日亦未有离去之意。
思及他兰陵萧氏公子的身份,以及他如今的年纪还未成婚。府上诸人皆猜测郎君是远在边关便听闻了卢氏贵女的美名,特意来求娶。
想娶的是谁,卢琅意自然觉得是她。与温温柔柔的郑家三表哥比起来,萧珏的恶名她早有耳闻。在路上见到过了,那个头比她高上许多,那健硕的臂膀她瞧着都要昏了过去。
且三夫人也在她耳边提到过,说萧氏为五姓之首,萧珏年少有为,年纪不大身上已有官身,是个可靠的。
好什么好,卢琅意觉得一点也不好。萧珏常年在边关,说不定哪日运气不好便殉了。且他一个武将,虽生的不差,但那张冷脸她瞧了便发怂,哪有郑家三表哥温和体贴。
她使了手段,每回郑三要去花园内都被她叫人寻了去。平日里也时常缠着他,送些瓜果点心。郑三性子温和,推拒了几次便不好意思推拒。
正要同她说清楚,卢琅意却大胆的表达爱意,还言为何所有人都只喜欢姐姐,不喜她。
如是纠缠再三,等到郑家要走那日二人定下了婚约。
她觉得她已订婚,那萧珏便只能娶卢清瑶了。虽是她不要的,但也不能就这般便宜她。
萧珏回了临安后,萧氏便火速派人来提亲,对象正是卢清瑶。
一切尘埃落定后,她看着手中对方的庚帖及一纸书信。信虽薄,上头的字铁画银钩,力透纸背,没有些文人爱念的酸情诗。
一字一句尽在提醒她临安的天如何,该带些什么东西去。临安的景如何,有哪些地方好玩的。林林总总写满了一整张,最后还附了一句话:“清瑶,吾妻,吾心悦之。”
对萧氏郎君的印象不多,可仅有的几次相处卢清瑶不讨厌她,反倒每回他站于她跟前时,心头总觉得有些喘不上气,有种没有来的悸动,她亦会偷偷去瞧他的眉眼。
少年将军,剑眉星目,看人时总是意气风发,也不在乎旁人受不受得住。
这种感觉是她在面对郑家三表哥时所没有的。卢清瑶明白,这许是心悦一人才有的感觉。
心悦吗?她不介意同他试试的。
两情相悦的姻缘难得,卢清瑶亦提笔,写了些她想说的话寄往临安。
她清清雅雅而又娴静的面容不常笑,起码她的贴身大丫鬟饶芙已许久许久未见到小姐笑过了。
此刻那白皙的面容上唇角扬起,如诗如画般美。
怀着慕艾之心睡下,一切的好情意,以及对未来的憧憬却在第二日见到卢琅意后败光了。
“姐姐,三表哥说他心悦我,想娶我。前几日花园内萧家大公子亦托了人给我带话,说回萧氏便来与我提亲。可我只能嫁与一人,便与他说清了。姐姐对不起,是妹妹连累了你,害你千里迢迢得嫁到临安去。我同萧家大哥说了,他日后定会好好待你的...”卢琅意眼中带着泪水,一言一语竟是真切之感。
再往后的话,卢清瑶却是听不清了。
她不觉得自己能比卢琅意更能得到旁人的喜爱,这话她虽不太信却又信。不然为何妹妹要这般来寻她说话。
是她觉得真的连累了她吧。
仿若昨夜里的一切都是笑话。卢清瑶闭了闭有些湿润的眸子,摇了摇头道:“无事的,我不怪你,你先回去吧。”
卢琅意后面再说了些什么,她听不清了也听不进去了。只知道她走了,这屋内唯余她一人。
往后入了临安萧珏便觉他的妻与他总隔着层什么,可问她她便答,亦会哭亦会笑,却总得不到答案。
婚后又赴边关两年,才接了调令回临安任刑部尚书。他亦有了个女儿,取名玉潭。他觉得他亏欠清瑶良多,往前那些都不重要了,也不愿再去计较。
他只想护着他的妻女好好过日子,可他的妻依旧如往素般,娴静的面庞下心却好似如一滩死水,再也不是当初紫藤萝花架下头的姑娘。那时,她虽瞧着娴静,可冬日暖阳下纤纤玉指翻过书卷,白皙的面颊上睫羽颤动,微微的红染上两靥。
如临花照水般娴静清雅,指尖翻动之际,能感觉到她的心甚悦。
无端地,萧珏便觉得他自食苦果,她许是怨他,怨他强娶了她。若非如此,她该同郑三郎厮守的。
二者心照不宣互相折磨着,直至清瑶方死之际才明了心中情义。
看着指摘窗开着,外头秋千架上植满紫藤花,同她未出阁前常去的那处一样。往前几年,她也试着在院中栽过,死了,自认是手艺不佳,请花房的匠人来栽种,无论种多少回,无一例外全活不成。
她以为是她同这花再也无缘了。
如今才知道,是夫君不愿看见这花,每回夜里都出去给它浇水,浇水多了便活不成了。问及缘由他委屈地道:“这是郑三郎与你初见的地方,那时我心头不喜,不愿你日日见这花,睹物思人。”
一切都是人为的,与缘分无关。
可笑她竟为人言困扰了这般多年,人言可畏,往后她再也不会被其所扰了。
旁人所说的,未必真的。是真是假,是善是恶,是成是败,是真心亦或假意,且去试一试。
还需怜惜眼前人。
卢清瑶靠在萧珏结实有力的臂膀上,如初见时那般面颊绯红,唇瓣轻启,说出了当年未寄出的信纸上最后一言:“萧珏,我亦心悦你。”
——终
写完很感动,也感觉很幸运。读者宝贝们一路陪伴,我能记住好多的宝贝的名字,爱你们么么哒!大家能从我的文字里消遣几分,或者能有什么体会我都觉得很荣幸。爱你们,半夏小说那么文可以在这篇文下相遇,是我和你们的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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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收1《窃欢》:宋嘉宁生的玉软花柔,倾城绝艳,命却不好。一朝被爹娘卖入裴府,哄骗她贵人讨了她做妻。
坐在陌生的马车里阿宁惴惴不安。
聘者为妻,奔为妾,她却是不懂这些,总以为公子真心喜欢她,入目是公子俊美白皙的下颔,以及眸内不可捉摸的眼神。
她问公子何时娶她?“阿宁,乖些。”他避而不答,只是不断让她乖些。
日夜相伴,却等来一碗毒酒要了她的命。五脏六腑俱疼,她吓的睁开了眼,梦中一切太过真实她翻身下榻却发现公子就在身侧。
阿宁欲哭无泪。
她脑子简单,只想着温柔小意哄的公子能放了她。手中赏赐的银钱越来越多,公子当真被哄骗了,却离她越来越近。
阿宁咬了牙,鼓起勇气挺直腰背拿着银子拍在公子面前桌面上,“我要赎身!”却见不可一世的公子捏碎手中狼毫,眼底晦暗不明,唇边咬牙切齿压出一道话:“你做梦”。
裴少煊被塞了个妙女子,本不耐但想着人乖巧留在身侧也不错。
见她每日变着法哄着自己,心想这小女子竟如此心悦于他,对她好些也不是不行。
却不妨一日兔子露出爪牙,与丫头商量着要投奔村东头的穷秀才。还将赏赐之物皆换成银两要赎身。
他气笑了,原来那些温柔小意都是骗人的。
#既是假的,那便要亲手变成真的#
#骗了我,就得骗一辈子#
食用指南:1.女主梦中的死不是男主害的
2.女主娇软美人,男主前期有点狗。
3.总体苏爽,剧透一嘴,阿宁不是农女
——-预收2《青梅弄》:阿芙幼时失怙,寄养在舅舅家被舅母磋磨。年岁虽小,却已窥见国色天香之貌。只待时候到了用婚事谋一场富贵。
她十一岁那年,却被京中平西侯府谢家接走了,吃穿用皆与以往不同,谢夫人是娘的手帕交,待她也好。
只是谢表哥谢蕴向来不茍言笑,她鼓起勇气软软地喊了声蕴表哥也只换来他目光沉沉及不咸不淡的嗯声。
她以为表哥不喜自己,日日见了他藏着躲着走。
直到及笄那年,有一回水榭作柘枝舞无意瞥见他斜倚廊下,支起一条腿素来清冷的面容似是布满癫狂,眼神幽暗瞧着自己。
阿芙惊地崴了脚,表哥却将她打横抱起查看伤势还赠了她一双温养身体的玉鞋。
原来,是她一直误会了表哥。
她不谙世事,尚不知那般眼神对于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从此,一步一步陷入,再也出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