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抚摸着儿子柔软的发丝,忽然注意到他右手背上的咬痕已经结痂。
她叹了口气:“她刚来肯定不适应,你该好好照顾她。”
“好的,妈妈。”沈知让乖巧地应着,眼睛却瞟向四楼那个紧闭的房门。
而此时,四楼的房间里,小悦笙正用尽全身力气捶打着房门。
她的指甲在门板上刮出几道浅痕,嗓子已经哭哑了:“放我出去…求求你们……”
最终她滑坐在地上,抱着膝盖缩成小小一团。
月光透过纱帘照进来,在她脚边投下一小片银白,像极了妈妈最后那晚旗袍上的缠枝莲。
“爸爸...妈妈……”她把脸埋进膝盖,瘦弱的肩膀不住颤抖。
泪水浸湿了裙摆,在浅色布料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七天后,沈知让扯开领结跳下车,书包都来不及放就冲向四楼。
推开门时,他看见他的“兔子”正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嘴唇干裂得翻起白皮,那双明亮的眼睛布满血丝。
“没人来看她?”沈知让的声音陡然拔高。
张婶搓着手凑近:“少爷,是您说……”
“我让你饿死她了吗?”沈知让突然抓起床头的水晶杯砸在地上,碎片溅到张婶脚边,“滚出去!”
他凑过去,戳了戳小悦笙发烫的脸颊,“倔兔子,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医院走廊的灯光刺得小悦笙睁不开眼。
恍惚间,她又回到了那个得知父母死讯的下午。
当消毒水的气味钻入鼻腔时,她突然死死抓住沈知让的袖口:“带我走…我听话……叫我做什么都行……”
沈知让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发现了新玩具的孩童。
他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再有下次,我们就在医院住一个月哦。”
回到沈宅后,小悦笙的生活变成了精致的牢笼。
每天早晨七点,女佣会送来搭配好的衣裙;午餐必须吃完沈知让指定的食物;晚上八点准时熄灯。最可怕的是书桌上的监控摄像头,随时记录着她的一举一动。
“妹妹,今天的牛奶要喝完哦。”沈知让放学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检查她的餐盘。
当他发现剩了半杯时,立刻拿起手机晃了晃,“还是说……你想回医院?”
小悦笙颤抖着捧起杯子,乳白色的液体倒映出她苍白的脸。
她没看见沈知让眼中闪过的兴奋,更不知道他书桌抽屉里锁着一本日记,最新一页写着:
“我的兔子今天也很乖。明天该教她新的规矩了。”
冬去春来,转眼又到了夏。
蝉鸣声嘶力竭地穿透盛夏的热浪,小悦笙站在庭院里,阳光把她的白裙子照得几乎透明。
沈知让正和几个朋友在泳池边嬉闹,水花溅到她脚边,凉得她一颤。
“记得买我喜欢的夏威夷披萨。”沈知让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水珠落在小悦笙脸上,“别乱跑哦,妹妹。”
他故意拖长了尾音,引得朋友们一阵起哄。
“好的,哥哥。”小悦笙嘴角扬起完美的弧度,连睫毛颤动的频率都像是精心计算过的,转身时,她听见身后传来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