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夜色如墨,将星点缀长空,十六皇子姜辰的房门外轻轻传来一声敲击。
十六皇子姜辰立即坐起身来,声音尚带着倦意,却透着命令的威严:“还没睡,进来吧,典章!”
门扉被轻轻推开,典章的身影晦晦沉沉笼在灯影里,面色凝重却不失坚定:“殿下,抱歉这么晚来打扰,实在是有要事禀报。”
姜辰手一抖,正欲从枕边拿起早已准备好的平安符,却见有微光一闪,他慌忙掩下,自己想道:“不可让将士见我有私情牵挂。”
他沉声问道:“典章,如此深夜,有何急事?”
典章迈步进来,将身后的屏风轻推,荧荧烛火摇曳,烛芯轻颤,几缕烛烟仿佛无声叹息。
典章将那份由安北将军钟晓单传来的军报递上,声音压得更低:“殿下,北羌发生动乱。”
姜辰眯眼,皱眉良久,手指微扣案头竹简:“动乱?何意?”
他猛地抬首,脸色渐变,似有悟到,“难道说……”
典章点头,额角青筋微跳:“是的,殿下!可汗耶律威远驾崩,现耶律大公主与三公主势同水火,北羌朝局将倾。”
姜辰骤然回想当年并肩西域时与耶律梦梦共度生死,此刻气血翻涌,拳头捏得发白:“那前线的黑狼铁骑呢?可有异动?”
典章拱手答:“安北将军回报,黑狼铁骑已回撤三十里,安营不进不退,无明确攻势,却也不肯退却。”
闻此,姜辰长舒一口气,缓缓倚靠靠背,思绪奔腾如潮:“耶律威远驾崩,恐怕天下皆震,那耶律梦梦……此刻可有更多消息?”
典章面色凝重,目光闪烁,轻咳一下才道:“殿下,当日我暗中护送三公主时,留了数名探子在北羌境内。今晨他们回报,三公主在朝中孤掌难鸣:虽有遗诏立她为可汗,可北羌诸将大多不服;再加上耶律清敏暗中作梗,令大公主身处险境。”
姜辰胸口一紧,心底涌现难言的痛楚——他对耶律梦梦的感情,早已超越同盟之礼。
昔日刁钻秋雪下,她曾不顾身份救他于危难,那时他也曾迷恋她那冰华雪玉身躯,今夜忆起,更觉眷恋。
“如此,三公主身陷重围,内忧外患兼具。”姜辰低沉出声,眸光深邃,“可有其他动静?”
典章吞了吞口水,额上沁出细汗:“还有……耶律威远的外甥耶律仲基,也对可汗之位虎视眈眈,甚至扬言要让二位公主‘刀枪上见真章’。”
这话一出,姜辰胸中怒涛奔腾:“若他真敢动手,北羌不乱才怪!”
典章见殿下情绪激动,忙拱手道:“殿下勿急,北羌虽乱,但彼处军心未定,亦可趁乱取机。”
姜辰吸气沉声:“若我仅凭一腔热血出兵,不仅难获朝中支持,反恐生变;且梁皇尚在病榻,朝纲摇摇;我若为一人之私,动边军之师,恐成逆臣。”
他目光如炬,陡然转向典章:“我需另觅助力。”
典章一时不解:“殿下此意,敢问所行何处?”
姜辰嘴角一扬,寒光闪烁:“我想起一人,可助成此局。”
典章心中一动,忙问:“可否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