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她嘶声喊道,嗓音因极致的震惊而扭曲,带着不受控制的颤抖。
“唐家的家训——绝不允许!”
“我撒谎?”陈静低低地笑起来,那笑声冰凉,又黏腻,直往人骨头缝里钻。
“这种事,你去问你的好‘丈夫’叶远,不成吗?”
“他为什么,挖空心思,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找到‘心元方’的完整配方?”
“你当真以为,他胸怀天下,就为了阻止军方的那些个野心?”
“呵!”
陈静短促地笑了一声,尽是嘲弄。
“他是为了救他自己那条小命儿!”
头顶的灯光骤然刺目,晃得唐宛如一阵晕眩。
她踉跄着后退,重重撞在冰冷的金属轿厢壁上,才勉强撑住身体不至滑倒。
她呼吸急促,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眼前不受控制地闪过叶远为她挡枪、叶远沉默陪伴、叶远奋不顾身维护的画面。
只是这些画面如今都变了味道,让她头痛欲裂,胃里翻腾。
陈静的声音里平添了几分快慰,冲着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继续往下说。
“所以呀,唐大小姐,”
她慢条斯理地开口,每个字都砸得人生疼。
“他费尽心机地接近你,那些温柔,那些默契,那些奋不顾身的保护……”
“你说,他图你什么呢?”
唐宛如嘴唇翕动,喉咙里又干又涩,堵得厉害,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还是说,”陈静俯身,凑近她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却清晰无比地钻进她的鼓膜,“他那些所谓的好,都只是为了……你的血?”
“所以,”陈静的声音轻飘飘的,带着几分玩味,“被人当棋子耍,滋味如何?”
她朝黑洞洞的电梯做了个“请”的手势,脸上的笑意毫不掩饰。
“上来吧,唐小姐。”
“咱们姐妹俩,还有好多体己话,可以慢慢聊。”
“你现在,心里头肯定憋了一堆的为什么,十万个为什么都打不住吧?”
“我呢,偏偏最爱干成人之美的事儿,保准把所有能让你彻底垮掉的答案,一个一个,掰开了揉碎了讲给你听。”
唐宛如握着枪的那只手,抖得几乎握不住那冰冷的铁家伙。
陈静吐出的每个字,都淬了毒,专往人心窝子里扎,扎进去还要狠狠地拧几圈,疼得人喘不过气。
叶远……
叶远还在底下,死活不知。
而她自己,却被这些一股脑砸过来的所谓“真相”,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唐小姐,咱们可没多少时间磨蹭了。”陈静悠然地抬起手腕,欣赏着腕上那块百达翡丽,钻石碎光闪得晃眼。
“顶多五分钟,李子明那个废柴,就该被拖走了。”
“再过十分钟,”她伸出一根手指,虚虚一点,“叶远的‘热闹’,可就要开场了。”
“你想想,真到了那个时候,就算我想拉你一把,怕是也来不及咯。”
“毕竟啊,”她话锋一转,尾音拖得长长的,“人要是被打成了筛子,可就什么都说不了啦,不是么?”
唐宛如指尖冰凉一片。
枪身的金属寒意,好像能穿透皮肉,冻住她的骨头。
她慢慢地,一寸,一寸地,把枪口压了下去。
然后,松手。
“哐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