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场她倒是去了,只不过那时候她腿在前一天冰雪大世界的时候摔了,只能在旁边看。
所以这次是她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滑雪。
“你去吧,我可以。”
她支着滑雪杖站在原地,腾出一只手朝周肆挥挥,“去吧去吧。”
“我在这陪你。”
“诶,我都说了不用。”
温岁皱眉,“你赶紧去滑去。”
末了又补充一句,“你滑得好吗?好的话去找丹尼尔,还能和他聊聊……”
“温岁。”
周肆无奈地叫她名字,“滑雪的时候怎么和他说话。”
“也是,那你自己看着办吧,走吧走吧。”
他又看她一眼,禁不住她推搡,只能又低身检查一遍她的鞋子和防护装备,确定没有问题之后才直起身。
利落地拉下滑雪镜,杆子往地上一撑,很快就冲向远方。
穿着黑色滑雪服的周肆很快就消失在温岁的视野里。
她这才戴好自己的滑雪镜,正视前方。
怎么滑来着?
温岁不打无准备的仗,来之前已经在B站怒看十二课时的新手零基础滑雪课程,自认心里有数。
可是真正站在这片白茫茫之中,她根本不知道要从哪开始行动。
她看看自己手里的滑雪杆,努力回忆视频了教学的姿势:
撑杆往前……
雪地很滑,身体不受控制猛地往前,吓得她赶紧身体前倾刹车,两边杆子狠狠撑到地里。
缓了好一会儿,她疯狂跳动的心才停下来。
周围的人从她身边滑过,有的流畅,更多是和她一样的初学者。
温岁收敛神志,准备一鼓作气尝试第二次。
她把自己的重心压得很低,整个人前倾,擡起胳膊就想往地上撑——
胳膊被猛地拉住,惯性作用下滑雪杆用力往下打,只听见后面一声闷哼。
完了。
温岁脑海里滑过两个大字,战战兢兢地扭头往后看,心里迅速用语言组织好怎么用英语道歉可以让对方原谅自己。
等等。
男人的滑雪镜都被打歪了,冻得青白的脸颊上是一条长长的划痕,看起来惨不忍睹,胳膊还落在她的滑雪服上。
温岁脱口而出:
“阿肆?”
“你怎么在我后面?”
周肆被打得发懵,好久才缓过来。
还好滑雪镜的质量好,不然整张脸都要破相。他堪堪扶住歪掉的滑雪镜重新挂回到帽子上,隔了半晌才开口,“温岁,你不是说你会滑吗?”
“我这不是姿势对吗?”
“你教程看错了吧,”他眯眯眼,又摘下手套,用指尖轻触脸上的伤,“好痛。”
“我来看看。”
她急慌慌地靠过去,失去平衡差点摔倒,还好死命拉住旁边的胳膊。
“你站好。”
他扯下滑雪镜,又伸手向温岁——
她下意识往后一躲。
“怎么?”
“怕我打你。”
周肆勾起嘴角,“你可是把我弄破相了啊,温岁,怎么赔?”
嘴上说着刻薄话,手却轻柔地把她有些歪斜的滑雪镜扶正,又往旁边走了一点儿,“摆出内八的姿势。”
“然后这样压低身体。”
“对,保持自己的平衡。”
他说着在旁边做了个示范。
温岁还试图狡辩,“我小时候——”
“你要是刚刚那么冲出去,破相的就不是我了。”周肆冷眼看她,稍稍举起自己的滑雪板朝远处一指,“倒是也看看路。”
温岁这才发现自己正前方的不远处就有人摔在地上,已经坐在地面上重新调整鞋子,一时半会的也没起来。
要是自己刚才那一杆子下去,估计就得坐在人家身上说八百遍对不起都不为过。
她悻悻闭嘴,不再说话。
周肆点到即止,扯着她的衣服一点点往旁边挪,“我们到这里来。”
身边有了教练,温岁也胆子大了不少,在他的指导下从挥杆开始联系,逐渐也能缓慢前行。
一直到临近中午,她终于摸出点门道,可以在身边没人的时候滑一小段,也能基础的左右避让。
“差不多了,你要试试自己滑吗?”
“行。”
她点点头,突然扭头朝他坏笑,“要不要比赛?”
“怎么比?”
他看了看她仍然有些标准的动作。
“让我到那儿再开始,”温岁说着手指了个特别遥远的地方,“看谁先滑完,就是赢——”
“不行。”
周肆果断拒绝,“你别摔了。”
“怎么回事,你这人?”
“赢了的有奖品。”
她坏笑着看向周肆,“好东西哦。”
“什么?”
温岁一点点往周肆的身边蹭,一直到两个人几乎挨在一起,伸出胳膊一把勾过他的脖子。
“你不是……让我陪吗?”
“好了就这样,我先出发,你不要赖皮啊。”
“到那里才行,看到没,那边站着的救生大哥那里!”
她只觉得自己脸烧得发红,假装镇定地松开手,一使劲就朝前冲去。
周肆看着温岁不算快的速度,眼睛里的温柔化都化不开。
“赔……陪?”
那他一定要加油了。
方方面面。
白天……黑夜。
晚上该住山顶别墅了诶嘿嘿嘿嘿嘿嘿